少女的眸子一顿,指了指不远处的宣春宫。
“我如今同夏常在住在一处,姐姐你呢?”
如若她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人好似叫温盼儿,家世较好。虽算不上像夏常在家室那般显赫,可到底是比她好上不少的。
就见对面那人苦笑一声,眼里闪着暗恼。
“我啊,住在一处偏远僻静的小院儿,如若皇上不召见我,恐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的人了......”
宋晚晚的眉头一皱,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姐姐何出此言?如此貌美的人儿,皇上总是不会轻易叫花儿凋谢的,定会喜爱姐姐的。”
左右不过一些客套话而已,说多了,便也可以脸色不改的瞎说。
“噗嗤......妹妹的小嘴儿像是抹了蜜一般,说到我的心坎坎儿上了。”
话落,两人已然走到了宣春宫门口。
“哟!没得宠的晚答应回来了?您先晚些时候再进来吧,我们家常在还在用膳呢。”
温盼儿有些疑惑的望向宋晚晚。
“她平日都是这么对你的?太过分了吧!我这就去找她讨个说法!!”
“算了!”
宋晚晚赶忙拉住她的手,这才避免了一场闹剧。
“她现在正得宠,左右不过是等一些时候罢了,不如我陪着妹妹去一趟你宫中吧?我最近得了民间的新鲜玩法,不如一起去瞧瞧。”
她这个被欺负的当事人虽然面上佯装出屈辱的表情,可内心却毫无波动。
反倒是温盼儿,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得宠罢了,你也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到时候看谁放过谁!!?”
别看温盼儿的身子消瘦,可嗓门大得很,屋内的人估摸着也是听到了。
就听见一阵霹雳哗啦的声音,是瓷器跌落在地面的脆响。
“快走快走!”
宋晚晚赶紧拉着她的手往外跑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脸上都洋溢着单纯的笑容。
“她们二位是?”
“回娘娘,这是新选上来的秀女,左边那位衣着朴素的是晚答应,右边那位穿着华丽些的,是温大人家的小姐,如今是温答应。”
被一众人搀扶着的女人勾了勾唇角,像是刻意在模仿她们微笑时候的动作。
“这紫禁城,我已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单纯的笑容了。就连笑,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我都好像已经丧失了这个能力......”
“娘娘,您可别这么想,宫中的事情瞬息万变,说不定她们过几日就反目成仇。宫中姐妹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例子难道还少吗?”
“您啊,看开些吧,子嗣,子嗣总归会有的......”
“但愿如此吧。”
女人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着的天空,低垂着眼睑,长叹一口气。
似乎这样,就能将所有不顺心的地方给排出去。
离去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
“妹妹所说的新鲜玩意究竟是什么?说来让我们大家都乐呵乐呵!”
宋晚晚无嘴一笑“我们玩一个游戏如何?”
“小主,您别卖关子了,就和我们说说吧。如何玩!”
“这样,我且先告知我的贴身婢女银瓶规则,稍后让你们来指一个物体,她来猜是何物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虽不如温盼儿的灵动,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指什么银姑娘能猜到吗?屋内如此多的物品,如何能顾得过来?”
“是啊是啊,晚答应,您是在和小的们开玩笑吗?”
“晚妹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如若银瓶猜不出来,我甘愿受罚!”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候着。”
反正是他们自己人出题,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总不会现场作弊。
想着想着,两人就重新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银瓶你先闭上眼睛。”
“唔,好!”
银瓶乖乖的闭上了双眼,等到宋晚晚出声让她重新睁眼时,她这才晕乎乎的睁开了双眸。
“是这个吗?”宋晚晚指着一个玉器,看模样便知是上好的。
随意摆放在桌面上,可知她的主人此物必然许多,否则不可能如此铺张。
“不是。”在众人紧张的视线下,银瓶淡定的摇了摇头。
宋晚晚笑着指向了上好的实木桌子,银瓶还是摇头。
直到她白嫩的手指指向了桌子上的鲜花,银瓶这才在众人或惊讶或紧张的视线下,淡定的点点头。
“是这个。”
“你,你,银瓶姑娘,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了!?你究竟是如何猜到的?”
“可这么多人都看着,晚答应方才除了指东西外,分明就无任何不对啊!”
“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盼儿拉着宋晚晚的手,缠着她要答案。可少女只是神秘一笑,笑着摇摇头,让他们自己猜。
玩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天都要彻底黑下来了,除了温盼儿外,剩下的人依旧不明白。
“我称它为黑魔法,答案是,前一个黑物品后面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就是答案。”
“啊!原来如此!!”
“太奇妙了,居然是这般......”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宋晚晚淡笑着带着银瓶走出了她的住处,收敛起了脸上的小脸。
慢悠悠的前往宣春宫。
“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晚答应有多厉害呢!仗着有一个温盼儿撑腰,居然敢连咱们小主的命令都不听了,还真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哼!小主说得果然没错!果然是些见不得人的腌渍东西!”
银瓶气得不行,撸起袖子就打算上前去跟他们干架,若不是宋晚晚拉着,估摸着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屋内烟雾缭绕,眼见着就要过冬了,内务府见宋晚晚这些日子来都没得皇上的临幸宠爱,吃食方面难免怠慢,就连过冬的炭火也少了。
“小主!您瞧瞧,咱们过冬的炭火都敢贪!这群内务府的狗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
“夏常在如此欺辱您,您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
宋晚晚放下手中内务府送来已经挤压许久变质发霉的茶叶,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银瓶,你为我好我又何曾不知道?可夏常在她母家势力太大,我一介白衣出身的秀女而已,如何能如她对上?终究是我无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