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市大医院。
沈娇娇和祁珏,坐在抢救室外,焦急的等着结果。
三个小时过去了,周鸢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脸色惨白,嘴唇还未完全恢复肉色,被推进观察病房。
此时已是深夜,沈娇娇和祁珏在病房里守着她。
第二天下午,周鸢才悠悠转醒。
沈娇娇刚好去接了唐珠的电话,周鸢刚好醒来。
周鸢精神状态明显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在发现身边只有祁珏后,掀开被子,就要去找沈娇娇。
吓得祁珏赶紧拦住她。
她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医生说,再晚发现半个小时,周鸢可能就要失去她的双腿了。
沈娇娇听到响动,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推门就看到祁珏正拦腰死死抱住周鸢,周鸢在死命挣扎。
周鸢一身病号服,明明此时就是个充满了破碎感的病弱美人,结果力气大的惊人。
祁珏竟然快要抱不住她了。
“娇娇!”
“我在,我在,已经没事了。”
终于看到沈娇娇了,周鸢不再挣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娇娇走过去,坐在病床边,抱住她轻轻拍着背帮她顺气。
祁珏识趣的先离开了病房,留下空间给周鸢平复心情。
等她发泄完情绪,哭累了,祁珏正好也带着打好的饭上来。
温水下肚,周鸢肉眼可见的气色好了许多。
狼吞虎咽的吃完碗里的饭,终于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有了点人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小腿还是有点没感觉。”
“那是正常现象,血液循环是有时间的,再过一会,应该就能暖回来了。”
周鸢点点头,听话的整个人又窝回了被子里,就露出个脑袋,看着沈娇娇。
她知道沈娇娇有事要问她,却不好开口,便主动讲起她这次的经历。
回忆那段经历,她还是有些怕,哆嗦了一下,尽可能用平缓的口吻,讲述清楚。
“我上周拍完杂志回来,谷菲说有一封我的信。
我俩当时还都挺好奇的,这年头通讯这么便利,谁还会写信啊。
我本来想让她直接扔了的,可她告诉我,邮件人的名字叫孙萍。
我当时人都傻了。
孙萍是我奶奶的名字,可问题是我的奶奶由于当时家里穷,根本就没上过学,不会写字。
只会认自己的名字,写都困难,根本就不可能写信。
但之后转念一想,可能是找人代笔。
但打开看完内容,就马上确定不是代笔了。
信的字迹歪歪扭扭的,不像是会写字人写出来的,而且信的最后还写了很多,担心我收不到之类的话。
明显就是她老人家一个人,慢慢写出来,满满都是对我的思念,最后还有点属于老人家的碎碎念。
我因为之后还有商务,没办法马上回去,就想着给她打视频电话。
结果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手机也关机。
虽然她可能是忘记充电了,但这封信实在是太诡异,我不放心,就找机会回去了。
我回村子,发现一切正常,邻里还热情的欢迎我,奶奶也没事,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
结果进屋,我只是喝了一杯水,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地牢里,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的......”
说到这,周鸢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激动的看向沈娇娇,红了眼眶。
“娇娇,我奶奶她......”
问完,又好像受惊的小兔子,生怕再次受到打击,开始强调起她奶奶的好。
好像这样,就能改变某些不好的结局。
“我奶奶人可好了,手巧,小时候给我买不起玩具,她会给我做,还会给我炖好吃的排骨,给我讲睡前故事......
都怪我...奶奶住不惯城里,我陪她在乡下就好了...再多去看看她就好了......”
周鸢说着说着,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沈娇娇心疼的看着她,知道那个答案,周鸢心里是清楚的。
周鸢嘟嘟囔囔的说了好多,她从奶奶那里听到的故事。
包括,奶奶的童年经历;一切跟爷爷相爱的小故事;一些爸爸当年干的蠢事等等。
沈娇娇跟祁珏就那样一人一边陪着她,听一向沉默寡言的周鸢,在最虚弱的时候,说了这么多的话。
没有人去劝她该好好学习,比起精神的休息,她现在更需要心灵的安慰与陪伴。
周鸢自己说累了,才停下来,看着沈娇娇,眼中满是期待的询问道:
“娇娇,你可以帮我送奶奶的灵魂安息嘛?”
沈娇娇对上她的视线,那句有关真相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点了点头。
她很想告诉周鸢,被夺舍的人,灵魂是会被吞噬的,对于她们而言,没有轮回了。
地府无法记录她们的死亡,亦无法帮助其转生。
但沈娇娇说不出这句话,对于周鸢而言,奶奶会永远活在她心中,而她也会努力生活,为了不让奶奶失望。
人总是要心怀期盼,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
周鸢好像也没有很较真,只是开心的笑了笑。
*
医生进来,检查了一下周鸢现在的状态。
恢复的很不错,走之前,提醒两人,可以带病人在医院里简单走走,加快一下恢复。
“康复室现在没人,也可以去那里。”
这个工作显然沈娇娇是不合适的,她跟周鸢的身高差摆在那,由她扶着周鸢,周鸢会非常不舒服。
祁珏站起身,扶着周鸢坐上轮椅,推着她去康复室。
沈娇娇跟在后面,还没走到地方,手机就传来了电话铃声。
走到安全通道处接听,电话那端传来了薛阳担忧的声音。
“沈大师,事情解决了嘛?”
“嗯,人找到了,永泽乡里的那些小鬼都处理了。”
听到这话,薛阳那边沉默了几秒。
过了一会,带着些许质疑开口。
“沈大师确定都解决了?”
沈娇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嘛?”
“我昨天安顿好群众,稍作整顿就带着人又赶去了永泽乡,结果发现那里已经被白雾笼罩,根本进不去。
那白雾还有扩散的趋势,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白雾控制在现有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