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羽不清楚封神咒印和封神元种之间,是否真的存在联系,但出在玄真身上,未免过于巧合。
且相对于这篇【奇玄秘力】来说,【封神元种】的内容过于割裂。
陆羽仅简单地扫过一遍后,便可以断定其根本不属于前者,乃是一篇独立的经文,也难怪如同苦厄那般深不可测的得道高僧也不明其意。
“玄真为何要把两篇不同的经文放在一起呢?【奇玄秘力】……【封神元种】……”
陆羽口中喃喃,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抓到了什么,再次反复地观阅其中内容。
“我懂了!”
陆羽露出喜色,依照内心的猜测,体内帝心元开始流转,与此同时,那封神元种的法门也被其运转了起来。
一瞬间,在陆羽的体内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随着封神元种法门的运转,他惊奇的发现,封神咒印竟在同时显现了出来!
这是他首次凭借自身意志唤出了此印记,陆羽能够感受到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牵引之力。
陆羽并未因惊喜而稍稍停滞功法的运转,在封神咒印浮现的一刹那,帝心元的力量便开始与之开始交融,且这种融合的效率极高,仅是一呼一吸之间就要彻底完成。
“果然如此!”
这一幕让陆羽内心狂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二者的力量在归一,仿佛本就是一体的,只是在此刻彼此才确认了对方的存在。
最终,这种融合彻底完成,过程竟出奇地顺利,不仅没有让陆羽花费多大的力气,甚至都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便完成了,让陆羽有种不真实之感。
而当他开始尝试调动二者归一后的力量时,才知道这并非梦幻,而是得到了一个无比真实的结果。
帝心元仿佛升华了,此刻内里多了另一种特殊的力量,那是能够彻底消灭虚秽的,属于封神咒印的力量!
“不知这种变化,是否会影响玄力的转化?”
出于谨慎,陆羽尝试将帝心元转化为玄力,发现与往常相同,没有改变。
封神咒印的力量似乎仅能以帝心元的形态展现出来,好在对两种力量间的转化并无影响。
“如此,小家伙体内的虚秽印记便有了解决之法!”
陆羽大感喜悦,内心畅快无比,也不再去想刚才的过程为何会那般顺利。
自从帝心诀修炼以来,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充满了谜团,陆羽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对他来说,不论前路如何,眼前所获才是最重要的。
解决了此事,陆羽的心思彻底专注在了提升修为上。
尽管他还对玄真空间袋中其他的东西很感兴趣,但这太渊阵创造出的绝佳修炼之地,可遇而不可求,需要好好利用。
在他想来,自己能够圆满地结束闭关就已经满足了,若在那之后,还有时间留在这个世界,再去细细探究也不迟。
时光匆匆而过,这个世界没有昼夜,却存四季,可惜陆羽却没有机会欣赏这大好的风光。
小家伙在陆羽闭关后仅半日,便耐不住性子要去寻他,在苦厄大师的百般劝说下,才暂时安定,但两日后却又是忍不住,哭闹不止。
对此,苦厄高僧无波无澜,尝试以佛经无形中安定小家伙的心神,奈何数日过去,再次破功。
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护持着这小家伙,去见陆羽,并与他约法三章不能打扰到后者。
出乎意料的,在苦厄与他说明了打扰他人修炼的恶果后,小家伙竟主动提出只远远地观望,而不去靠近,也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苦厄则能够从其泛着点点晶莹光彩的双眼中,看出小家伙内心的渴望,想要和陆羽待在一起。
以一个孩子的心性,之前那般吵闹,到了眼前却又能够这样忍耐。
这样的一幕让苦厄内心慨叹,同时内心也不禁有了一丝愧疚,反思自己是否不该欺骗这孩子,将打扰陆羽修炼的后果说得那般严重。
然而这一切,陆羽早有所觉,这样一个孩子即便寂静如同枯木,也无法躲过其神念的感应。
只是小家伙这样来了许多次后,都是这样的乖巧,且有苦厄大师亲自照料,陆羽也就放心了,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
渐渐地,小家伙去看陆羽的频次不再那么高了,他开始整日闷闷不乐,沉默寡言,既不哭也不闹。
见此,苦厄禅师问道: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今日,不去看玄真施主了吗?”
“老爷爷……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小家伙有些垂头丧气。
“为何这么说?”
“都过了这么久……哥哥还不出来,他不想见我吗?”
“阿弥陀佛,在老衲看来,玄真施主是极其在意你的。”
闻言,小家伙不解地望着高大的苦厄禅师,而后者则是继续说道:
“玄真施主与老衲共事已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以往的时候,他刚回到寺中,不是要与老衲共研秘力便是要继续外出,但这一次不同,从他回归至今,所言所行大多都是围绕着你,他对你,定然是十分在意的。”
小家伙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似懂非懂。
“老爷爷,您和哥哥……认识了很多年吗?”
“是啊,很多很多年。”
“那究竟是多少年呢?”
“阿弥陀佛……不可说,不可说……”
转眼间,两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其间小家伙对陆羽无声地探望几乎成为习惯,每隔一段时间他便要去看看,尽管在苦厄禅师的照料下,他已然明白了所谓的闭关,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结束的事情。
随着成长,小家伙也懂事了许多,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更显沉稳。
“苦厄大师,哥哥他究竟何时才能出关呢?”
如今的小家伙5岁了,外表和内心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在苦厄禅师的照料下,说话流利了,也明白了更多世理,对后者的称呼亦变得庄重和恭敬起来。
“或许还要一段时间吧,老衲是说不准的,但你也可以尝试继续修玄,在修炼中度过漫长的时光,会比如今这样苦等要轻松得多。”
苦厄禅师这般劝道。
“修炼……修炼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小家伙有些困惑,自从陆羽闭关后,他就再也没有修炼,仿佛之前的坚持都是为了陆羽一人。
“阿弥陀佛,每个人修炼的意义都有不同,这取决于你自己,修炼可以更好地助你自身压制虚秽,好让玄真施主安心,也可以当做打发时间所用……你要自己去寻找其中的意义,但是我想,若玄真施主出关能看到你修炼有成,定会不甚欢喜。”
苦厄禅师话语间,双眼有神地看着小家伙,他早已发现了这孩子根骨不凡,若是能踏上修玄之路,将来的成就定然是极高的,但他也不想过多劝说,修与不修应是这孩子自己的选择。
“那么,哥哥又是为了什么而修炼的呢?”
“为了心中的道,为了战胜在旁人看来不可能战胜的,为了当他再去看这个世界之时,不会再充满愤怒和不甘,不会看到屈辱和绝望……”
对于苦厄大师所说,小家伙此刻还不懂,满是迷茫之色。
“那么……小施主,你要修炼吗?”
“我要……再想想……”
时光荏苒,又到了飘雪的季节,小家伙7岁了,此刻独自站在寺中小院,单手托在空中,看着晶莹雪花落在掌心,再化作水滴。
这是他在镇安寺度过的第四个年头,如今的他已初具俊美少年的模子,长发披散,一双眸子清澈无比,就是那绝世出尘的女子见了怕也要生出些许艳羡。
陆羽也同样闭关了近四年之久,小家伙已渐渐习惯了这样等待的日子。
从两年前他便开始跟随苦厄大师,时常下山,去看外面纷扰的大世,观街巷小景,品众生喜乐,悲苦哀思。
听这位得道高僧的教导,耳濡目染之下,小家伙的内心越发空灵,也渐渐明白了当初苦厄大师所说的话。
明白了其口中,玄真修行的意义,明白了什么是虚秽,知晓了自己是被陆羽从一片死寂之地中带出来的孩子,也知晓了自身长期以来【暗疾】的真相。
在陆羽闭关的这几年中,他体内的虚秽印记,全依仗苦厄大师抑制住。
看着这位老僧不辞辛劳地这般对他,他的内心也时常酸涩无比,几次想要提出去修炼,可最终还是被一种莫名的迷茫和黯然抹杀。
终于有一日,小家伙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佛堂前上香敬拜,就在其叩首起身的同时,身后响起了让他思念许久的声音。
“小家伙,好久不见,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