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身上的被子也紧了些。
他听到一个男人低语着: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爱人。”
然后是黑影将自己完全笼罩。
景寒把手伸向枕头底下,在男人伸手将要抚摸上自己脸时,摸了个空。
床上的人不翼而飞,男人惊讶之余,灯开了。
景寒冷凛的声音在男人身后道:“别动!”
男人的后脑上抵了一把枪,缓缓抬起双手,眼珠一转,反手一掌想打在景寒膀上,却顺势被景寒躲过那只手,将人抛出,男人险些被这强大的力气拽倒在地,两个人的位置互换。
“不错呀,以前想着怎么躲我,现在都动起手了,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景寒。”
“我再说一遍。”景寒表情严肃,拿枪继续指着他又道,“我不是你要找那个景寒,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男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神情也变得扭曲,颤巍着一步一步靠近景寒又道:“你不是?呵,骗鬼呢…”他伸手抓上景寒的两肩,枪口紧紧贴在男人脑门上。
“你一定是疯了,疯的无可救药,怪不得你的爱人会想逃离你,本来就是不合格的伴侣,又怎么可能想让人去爱你?”
景寒眉头皱的越紧,扣动扳机的手也在犹豫两难。
男人见景寒不敢对自己动手,更加得寸进尺把人压倒在床上,大手将景寒两只手腕缠在一起。
“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伴侣,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一挥手将景寒上半身的浴袍粗鲁扯开。
景寒怒发冲冠,对方这么做无疑踩到了自己的雷点,怒目圆瞪,声音十分小道:“你他妈的,简直不可饶恕。”
说完一个用劲儿挣脱开那只束缚的手,狠狠一拳挥在对方脸上,腿对折用膝盖直击对方的腹部,又顺势给对方的侧脸来上一拳,脸上被打出了凹印,牙也崩了一颗。
但这还不够,最后景寒又给对方腹部狠踹一脚,力道大的将对方摔在墙上,粉尘从破裂的墙缝中冒出。
男人骨头散架般直接趴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向自己缓慢走来的,昔日的爱人,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如今的实力是如此的磅礴强大。
和男人印象里那只娇小胆怯只会趴在怀里求安慰的可怜小猫,简直天差地别。
男人似乎已明白了真相,对方确确实实不是自己要找的景寒,但还是寻求安慰般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哽咽的问:“你...真的不是他?”
“答案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不是吗?”景寒又将脚踩在男人头上,额头直接贴在地上。
“可你偏偏不听劝,甚至触碰我的底线...”景寒说着加大力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露出难受的表情。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呀,像你这种疯子,哪怕就是你的爱人真的回来了,他都会避之不及吧。”景寒道。
男人声泪俱下,又颠笑起来,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所以永远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爱,因为他们都怕我,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景寒听男人这话,像受了刺激般,把脚挪开,他好像又听到了那个人歇斯底里的最后一句绝望:
“景老师,你骗人,根本就没有人喜欢我。”
……
送别男人到家门口时,景寒就见那辆眼熟的兰博基尼,车里的人已经靠着方向盘呼呼大睡。
景寒不禁疑惑:他居然还没走?
不过,景寒看了眼坐在自家门口台阶上精神失常的男人,想到刚才自己可能真的误会新夜了,可想到对方看自己胸脯这一件事儿,景寒还是有些小气。
但和旁边这个男人一对比,新夜确实还比较单纯些。
新夜没撒谎。
景寒挥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把男人塞送车去。
“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永远都找不到了。”男人还在绝望的喃喃道
景寒心生怜悯,但也无计可施,因为哪怕他告诉男人自己和景寒做过交易的事儿,但又能怎么样呢?人都已经跑到国外去了,还能怎么找呢?何不掐断希望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
男人被送走后,景寒试探性的走到车子跟前,看见车窗还开着,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也不怕别人偷东西,车窗都不关一下。
“新夜?”景寒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新夜:“嗯……”
这声嗯令景寒惊了一下:他到底睡没睡?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酒味传到景寒鼻中,他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喝了酒。
都说酒后吐真言,景寒倒还真想试试看,于是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知道”新夜轻微摇了摇头,又嘿嘿的笑起来,“但是声音好听...”
景寒被他就傻里傻气的样子逗了笑:看来是真醉了,糊里糊涂的样子还挺滑稽的。
景寒接着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在这儿...守护一个人…呼呼……”
守护一个人?
景寒不知怎么的来了兴致,便问那人是谁?
新夜道:“嗯嗯...一个喜欢的人...”
“名字呢?”景寒问。
新夜:“名字...名字...我不告诉你。”
景寒:“为什么?”
新夜:“他很漂亮的...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你会跟我抢的...”
景寒轻笑一声,又问:“连名字都不肯说,他是你什么人啊,看的那么重要?”
新夜:“他是我...老...老婆……”
景寒:“你结婚了?”
新夜摇了摇头:“没有。”
景寒:“那你哪来的老婆?”他意识到对方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但又没有证据,于是又问道。
“你老婆不会叫景寒吧?”
新夜嗯了一声。
景寒:“!”借着酒就乱胡扯。
“可他把我锁在门外,不让我回家,还说我下流。”新夜表情变得委屈。
“他为什么要说你下流?”景寒问。
“我也不知道呀...我寻思的就看了一下他的胸,而且没看到呀,然后他就生气了,拿那个破条约来威胁我。”
景寒听的脾气瞬间上来:所以他早就知道他自己错在哪里,却还要一直狡辩,新夜,我看你是真想解约了。
景寒:“你想解约吗?”
新夜:“不想。”
景寒:“为什么?条约不让你难受吗?”
新夜:“难受啊,我现在就想碰一下他都不行...可是我真的喜欢他...不想让他生气...也不想和他解约……”
景寒心头一颤,居然莫名觉得对方这样还挺可爱的:哼,还真够蠢的,暂时就先不跟你解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