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会会那头把我们彭家害得绝子绝孙的凶兽啊,我现在也是异能者了,我可不怕它!”
“我不同意,父亲已经走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彭家村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会逼你去祭剑。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解除诅咒呢?我们一起好好地活着不好吗?”
面对情绪激动的弟弟,彭宏昌只是沉默的站着,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等彭宏昱冷静下来了,他才一脸正色的说,
“阿昱,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这么多年来,太多的人因为彭家的秘密丢了性命。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解除诅咒?因为就算我们想苟且偷生,隐姓埋名地活下去,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帝都的那些大人物们为了实现他们的目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躲在浮尘客栈里不出来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没有异能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被异能者踩在脚下。即使有了异能,面对那些位高权重者,我们依旧摆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命运。
就像白云冶炼厂的那十几万白骨一样,他们活着的时候受尽了侮辱与欺凌,死后虽然等到了沉冤昭雪,却没有得到正义的伸张,只有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同情。
你从小在彭家村长大,你不知道一个普通家庭要想培养出一个异能者有多困难。
而就在今天,在不久前,有22位优秀的年轻人因为我们彭家牺牲了,他们中最小的也就二十岁。他们是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坚守着一颗保护人民,保卫龙国的心才进入了安全局和东部军区的。他们中的不少人曾经是一个家族唯一的希望,而我们却毁了这个希望。
阿昱,我不知道父亲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这里度过了36年的。我只知道,我彭宏昌虽然窝囊了大半辈子,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要和那些道貌岸然、视人命为草芥的家伙斗一斗。他们越是想要的,我就偏不让他们得到!”
说到这里,彭宏昌回头看向了那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炉。这一刻,他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就像39年前,那个瘦弱的少年背着背包离开彭家村时一样。
“我知道了,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我会带你去的!”
彭宏昱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带着他们穿过了火海,朝着洞穴另一侧的通道走去。
刚走到通道的入口,彭宏昱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陌舒安说,
“陌大佬,之前的那个铃音,能不能再让我们听一次?”
陌舒安点了点头,取出铜铃。叮铃铃的声音响起,一行人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心情无比的舒畅。
“啧,这家伙…”
当王鹤民他们正在暗自腹诽这老小子怎么敢当着顾总裁的面对陌大佬“撒娇”求安慰时,就看到彭宏昱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进入通道中。
“彭宏昌,不是我说,你的这个弟弟啊…”
!!!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入鼻腔,浓浓的煞气扑面而来,哭喊声、惨叫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一个个血腥又恐怖的场景一股脑的进入了他们的脑海中。
“呼…呼…”
“彭宏昱…这里的煞气这么重,你怎么不早说…你他妈是故意想看老子的笑话吧…”
“看你的笑话,我闲的吗?…实话告诉你,这封印之地我也是第一次进来…在我们彭家村,活人可不会来这里。
…没有祭品就进入封印之地,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今日巽宫大人也在,打死我都不会进来的…”
彭宏昱此刻正努力地稳住心神对抗煞气,听到王鹤民的质疑,他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嗯?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了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其他几人在这冲天的煞气中也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他说了什么,只听到了“找死”二字。
对啊,我们可不就是在找死么,这里关着的是一头千年凶兽的本体啊,可不是工地上的那一抹神魂能比的,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倒是走在陌舒安身边的顾林琛再次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巽宫大人?说的是陌舒安吗?”
一行人浑浑噩噩的在通道中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渐渐的适应了那股煞气。
“呼噜噜…呼噜噜…”
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从通道深处传来。听着这打雷一样的呼噜声,他们的心情越发地忐忑起来。
“…这呼噜声有点响啊,这凶兽得多大只才能发出这样的呼噜声?”
彭宏昌此刻有些后悔了,虽然刚才他说了一大堆义正言辞的话,可是他却忽略了自己不过是个刚觉醒异能、连怎么释放异能都没学会的新手这一事实。
“我说,你们那个什么传说靠谱吗?你们的祖先有没有说过要怎么用那个什么六丁神火啊?”
“…”
草…草率了…
正当他们纠结着要不要先离开,之后再从长计议的时候,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出口就在眼前。
“要不,先远远的看一眼?”
决定好之后,他们就紧贴着墙壁,开始轻手轻脚的向洞口处挪动,生怕吵醒了那头凶兽。
彭宏昱是第一个到达洞口的,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但只看了一眼就双腿发软的瘫倒在地,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看到他这副模样,后面的彭宏昌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无助的转头看向陌舒安,却发现这位一脸冷漠,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无奈,他只能咬了咬牙,战战巍巍的向前走去。好不容易走到了洞口,他往外一看,一张血盆大口映入眼帘,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在睚眦的大嘴中,两对森森的獠牙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粘稠的口水顺着它的嘴角流下,滴滴答答的打湿了地面。
这头睚眦的本体,比工地上的那一抹神魂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彭宏昌在它跟前就像小蚂蚁一样。他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要惊叫出声,然后踉跄地退后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开玩笑的吧,这玩意儿真的是人类能对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