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分外在乎的人或事,可以是无穷的动力,也可以是致命的弱点。
罗丽就看准了这一点,直接让我没有任何思考回旋的余地,做出了决定。
虽然周董是待我很不薄,我的晋升速度也是像坐了火箭一样。但其实有个话题,我和他都没有提及。
我们公司的摊子是大,在西南很多城市都有分布。但关键在于,我已经做到经理的位置了,再晋升能往哪里晋升?
是去分公司一脚踹飞董事长,还是反向操作,把周董给炒了?
都不可能。
虽然罗丽给我的机会充满了很多变数和不确定性,指不定公司营业没多久就亏到血本无归,让我连原本还算不错的待遇都丢了。
可就像她说的一样,不这样去博一个未知的未来,我拿铁头功和江安宁比?
“这才对嘛,敢拼敢闯不满足于现状,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状态。”罗丽的声音很轻快,似乎很满意我的决定。
她告诉我说,因为现在只是有个初期构想。要成立公司还有很多要考虑的因素,要过段时间定下来之后,才和我谈一下职位和薪资之类的事情。
“没问题。”我答应得干脆。
反正我这人就这样,决定之前瞻前顾后想这想那的。但做出决定后,就不再想那么多,干就完事了。
“这么爽快?”罗丽有点惊讶,而后说道:“本来还说你要是不答应,就不告诉你后面这个消息。”
“什么?”我皱眉问道。
“李刚知道儿子在监狱里面受罪,都被你们逼疯了。除了虎哥之后,还找了其他道上的人。”
“不是那种打打闹闹的小混混,我这么说你懂吧?就是在一些有点档次的娱乐场所,能够看场子的人。”罗丽说得简单,却让我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谢谢。”我道了声谢。
“不客气,拜拜,本小姐要去做按摩了。”罗丽哼着小曲,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后,一时有些思绪万千。
看向一旁的郭明,站了个四平八稳的三体式桩功。
而后向前用力踏出半步,“啪”的一声,我都替他的脚感到痛。
但他这个动作,显得非常富有力感和美感。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的弓,紧紧收起蓄势待发的右臂,就是那支箭。
一瞬而已,借着半步踏出的力道,郭明猛地挥出了右拳。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虎虎生风。
郭明挥动的拳头,却发出了棍棒一般破风的呼啸声,可见力量和速度之可怕。
虽然没有打在任何东西上面,但我毫不怀疑这一拳炸裂般的力量。
啧,我虽然不怎么懂,但电视里那些重量级别浑身肌肉的拳击运动员,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威势。
“老师,我想学这个!”我腆着脸说道。
“学屁!”郭明先前还一副电视里武林高手的样子,听到我这话立即破功,“就你这样,半步崩拳能给你练成猫步,还是小拳拳捶你胸口那种。”
哈?
小拳拳捶你胸口?
我整个人都凌乱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时髦,这个年纪了还会说网络流行语。
他告诉我说,这是他先祖郭云深在形意拳崩拳的基础上,改进出的“半步崩拳”。
因为郭云深的腿上绑着铁链,因此无法如同常规的崩拳踏出一整步。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发现半步崩拳的威力更大……
接下来,就是吹嘘自家祖先有多么牛逼的环节了。
什么“半步崩拳打天下”、“莫撄其锋,当者必飞丈外”、“不管你三百斤还是穿了多厚的盔甲,一律一拳击飞”。
总而言之,我听下来的感觉就是:虽然觉得好像是在吹牛逼,但听起来还是很厉害的样子。
“半步崩拳是最刚猛的路数,但也是最好学的。等你桩功练好之后,我就只教你这一手。”郭明这样说道。
这句话我听明白了,赶紧道谢。
踏马的,听到罗丽说的那番话我正是心里没底,想学这手功夫的心思特别迫切。
当晚,在郭明离开回家之后,我还在五行大草坪练了很久。
直到人都逐渐散了,管理人员前来关门我才离开。
我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脱力也脱水。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把瓶子扔进垃圾桶后,决定去买套换洗衣服。
但可惜的是,因为时间过晚,学校超市都已经关门了。
“郁闷啊。”我只能叹息了一声,和寥寥几个学生回到了宿舍楼。
来到租下床位的寝室,我发现竟然还有两个学生在打游戏。
“奶妈开大啊!”
“卧槽,这个奶妈怎么不用救赎?”
我看了一眼,他们在玩英雄联盟。但几年没有玩过这个游戏,我都听不懂了,不知道他们说的“救赎”是什么。
总之很激动就对了。
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也随便应了一声,依旧将精力放在游戏上。
等到两人打过之后,这才跟我客套寒暄了一下。
其中一个学弟,还把校服给了我,说我可以换这套衣服。
我看着白色校服上的校徽,还有“蓉城中医药大学”的字样,一时有些感慨。
“谢了学弟。”我收下来之后,还向他们借了张一卡通,准备去洗澡。
“抽烟吗学长?”一个学弟问了我一句,拿出来一包块的白沙烟。
我下意识接过一根香烟,突然想到郭明跟我说的不准吸烟,愣是又笑着推了回去:“戒了。”
我拿出身上那半包和谐玉溪,说了声“你们抽吧”,然后进了浴室。
洗过澡之后,我将衣服洗干净晾了起来,率先爬上了上铺。
啧,还真别说,就像年轻了好几岁,回到了校园时光,特别亲切。
我向一个学弟借了耳机,给妻子发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这种时候我就恨不得立即跟她分享,让她看看我在哪。
视频很快接通了,妻子在一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大卧房,床榻都是黄花梨木做的,尽显奢侈。
芙蓉帐暖,美人在榻。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爱灵那边传来了敲门声:“爱灵,睡了吗?”
江安宁的声音,透着重重的疲惫。
我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有显得这么脆弱的一面。
“还没,安宁哥,怎么了?”妻子立即回道。
“今晚,你能不能……”江安宁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让我抱着你睡?”
他恐怕不知道我正在和陈爱灵通话,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脑海直接劈响了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