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还在升高,不但热而且还闷得心慌。在这种情况下人容易犯困。更容易犯昏,从而做出一些傻事。
这天,韦树生坐在车间里,他发现自己最近干活总是出错,出错的原因是心不在焉,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出现叶慧兰的身影,比如那天晚上偷菜的情景,在树林里跑步的情景,还有钉纱帘时她说绕口令的样子。
不管走到哪里,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些情景,他想起叶慧兰说的那句话“有的人真讨厌,像个影子,人家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这天,塑胶厂停电,叶慧兰从厂里拿回来几箱手工活,坐在小院荫凉的地方修毛边。韦树生见状就走过去,找了一把小凳子在叶慧兰旁边坐下来,学着叶慧兰的样子给她帮忙。
叶慧兰穿了一身雪纺素底红牡丹圆领套装短袖,映衬得她本来就红白圆润的脸庞更是美艳动人,乌黑的长发挽了髻盘在脑后。,显得秀丽又端庄。
叶慧兰只顾着干活,熟练的修着毛边,就连韦树生过来坐在身旁,她也没有停下,好像这些活儿也是韦树生的,他本来就应该过来做似的。
韦树生嘴巴笨,叶慧兰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啥好。
天气太热了,叶慧兰穿着宽松的套装六分裤,裤脚很自然的挽在膝盖上方,雪白的肌肤光滑圆润,而且好像透明似的,能看到雪白肌肤下隐隐约约的青丝。其实那是人的静脉管。青丝若隐若现,更衬得她的肌肤雪白如粉,吹弹可破。韦树生看得脸上发热,赶忙把目光移开,专心手里的活儿。
叶慧兰见韦树生不说话,知道如果自己也不言语,两个人可能会像哑巴一样坐一上午。于是她把遮到眼前的一缕头发向耳旁抿了抿,看着韦树生莞尔一笑,说道:“给你说个事,也替我高兴高兴。”
韦树生见叶慧兰笑了,也跟着开心,笑着说:“什么好事,快说来我听听。”
叶慧兰说:“小杰谈了个女朋友,巧得很,也是我们三峡的。两个人聊得来,都很如意,前两天一起回老家了,见了女孩的爸妈,都很满意。”
韦树生一听也很高兴,说:“这真是好事。小杰那么帅,谁见了都喜欢。”
叶慧兰听见夸儿子,微微笑起来,接着说:“两个人商量好了,打算春节前把婚结了。”
韦树生笑着说:“这真是太好了,先恭喜恭喜!”
叶慧兰接着说:“女孩家庭条件比较好,父母是做什么买卖的,好像在昆明做翡翠生意。”
韦树生听了说道:“小杰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叶慧兰更开心了,越说越高兴,:“女孩父母的意思,他俩结婚后在县城帮他们开个小店,让他们自己经营锻炼。”
韦树生一听也很高兴,就说道:“小杰福态态的,一看就是老板样!”
叶慧兰眉开眼笑,等了一会儿,她想起什么,收住笑容,说道:“女孩父母生意忙,等有了小孩,要求我在家带孩子,就不能出来了。”说完低下头,默默修剪着毛边。
韦树生说:“这可太好了,以后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见叶慧兰低头不说话,韦树生仿佛也明白了什么,心里想:也许到了冬天她就回去了,以后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想到这里,他也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叶慧兰脸上恢复了笑容,说道:“厂里一个同事说街上新开了一个家纺店,里面的东西好,花色漂亮?我想去买一些,你下午能不能带着我去?”
韦树生说:“好啊,我下午也没事。”韦树生知道叶慧兰不会骑电动车,因为听她讲过,她从小在长江边长大,那里出门都是山,所以小时候没学过自行车,现在电瓶车也骑不了。
“但是吃过午饭那一阵子太热了,最好是稍微晚一点,等凉快些再去。”韦树生补充说。
叶慧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吃过午饭,休息一下,等五六点钟的时候了再去。”
两个人又修了一会儿毛边,韦树生就回去了。
等到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叶慧兰换了一身淡青色轻纱长裙,长发依旧梳理得整整齐齐盘在脑后,只是发髻上多了一只金色孔雀形发夹,脚上乳白色浅袜,半寸米黄色高跟凉鞋。她本来就体态丰盈,这身装扮更显得整个人端庄典雅。
韦树生在房间里等着,一见叶慧兰走过来,就推出电瓶车,出了栅栏门,来到门前小马路上,车子停稳,自己先跨上去,坐好等着叶慧兰。
叶慧兰踩着高跟凉鞋,走到韦树生身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就轻轻扭腰,侧身坐在车子后面,低声说:“好了,慢点开。”
韦树生缓缓启动,沿着小马路往前走。叶慧兰好像没有这样坐过车子,有点紧张。一只手抓住中间扶手,另一只手牢牢按住后背箱。
开始路两边是高高直立的杉松,沿着湖边过了三岔路口,两旁是秀丽的香樟树,枝繁叶茂,绿树成荫,形成一条绿色长廊。
车子行驶得平稳不快,虽是盛夏,绿色长廊下微风习习,凉爽惬意!
两个人一路无语,树木两旁是绿油油的稻田,稻田远处散落着白墙黛瓦的村庄,这些美景随着车子前行,如一幅美丽画卷延绵展开。
过了一个红绿灯,来到街上小镇,街道不大,但整齐漂亮,街上行人还稀少,天气炎热,只有到了傍晚,人家才喜欢出来逛街。
韦树生在路边把车子停好,跟着叶慧兰过了一个十字街口,来到一个家纺店门前。透过宽大的玻璃门,只见店内各色家纺用品整整齐齐。有两个顾客正在挑选,一个店老板模样的人在旁边介绍。
叶慧兰推开玻璃门走进店内,韦树生站在门外迟疑,叶慧兰轻声说:“进来呀!里面有空调,外面多热呀!”
韦树生这才进入店里。老板一看又来了顾客,满脸堆笑,热情招呼。
叶慧兰拿起一件不太中意的被罩同老板商量,先说面料,再说花色,接着看针线做工,等问得差不多了,老板报了价格。叶慧兰心中有了底,放下手中的那件,拿起来旁边自己喜欢的再问。她本来就一开自带笑容,言语风趣,整个过程轻容和气,有理有据。另外两个顾客一看这是个会谈价钱的行家,不约而同和叶慧兰结成同盟,一起向老板商量。最后老板笑着说:“那就按照进货价格,就当帮几位姐妹跑腿带货喽!请姐妹们向同事朋友们多宣传宣传!”
三个高高兴兴的选好自己中意的被罩被面床单枕巾,老板高高兴兴的收了钱,皆大欢喜。
出了家纺店,街上行人多起来。叶慧兰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两个人一起来到停车的地方,把买的东西放在前面车筐子里。韦树生还是先跨上电瓶车站稳,叶慧兰轻轻扭腰,侧身坐好,扶稳抓牢。韦树生缓缓启动,慢慢前行。
过了红绿灯,转进绿色长廊,晚风轻轻,美景如画。
叶慧兰柔声说道:“冰箱里还有一只鸭子,我今晚做红烧啤酒鸭,你过来吃饭吧!”
韦树生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叶慧兰没有再说什么,等了一会儿,她伸出双手,缓缓揽住韦树生的腰,把脸轻轻的依在韦树生背上。韦树生感觉到全身满是温柔的馨香!
车子轻捷地在林荫路上行驶,清爽的风掠过耳旁,偶尔有成群的小鸟从稻田上飞过,飞向前方的树林。
不知不觉,过了三岔路口来到湖边。叶慧兰示意韦树生停下,从车前筐子里取了东西,让韦树生先走。
韦树生说:“还是你先回吧,我在这里凉快一会儿。”
叶慧兰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也好。”
就拎了东西向小院子里走去。她今天穿了高跟凉鞋,走起路来更显得仪态万方,丰姿卓雅!
韦树生看着叶慧兰走进栅栏门,把目光转向湖面。
红彤彤的太阳正慢慢落下,红霞漫天,金光万道,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树林上空盘旋,已经入林的鸟不停的鸣叫;湖面上一群群鸭子互相“嘎嘎嘎”叫着。招呼同伴上了岸,然后结成一队,摇摇摆摆向村庄里走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
韦树生进了栅栏门,把车子停好,正要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叶慧兰换了一件素底红牡丹短袖七分裤夏季套装,踩着一双红拖鞋,一手拎了少半桶温水,一手拿着准备换洗的衣服。韦树生一看就知道她要去洗澡间冲凉。
即使在夏季,爱美的女人们也大都不会直接用自来水冲凉,因为她们知道太凉的水对她们娇嫩的身体不好。
两个人走了歌对面,叶慧兰对韦树生莞尔一笑,低下头擦肩而过,一阵淡淡的馨香迎面飘过。
韦树生不由得心神浮动!
回到房间,韦树生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他愣了片刻,鬼使神差般出了房间,来到栅栏门外。这时候每户人家的窗户都亮着灯,有几个小孩子在远处的路灯下玩耍;几个老人家摇着蒲扇悠闲的在马路边上遛达。
韦树生迟疑了一下,转身闪进旁边的林间小路,伏下腰,悄悄的过了枇杷树,来到院子后面,轻步跃过一片菜地,潜到洗澡间外面墙下。
只见微黄的灯光,从墙壁上红砖砌成的通风孔里透出来,能听到里面有水落地“哗哗”声音。
韦树生只感觉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稍静了一下,猫下身,环顾四周,背贴墙壁,慢慢起身,扭头侧目,从通风孔往里观看!
里面桔红色的灯光不算明亮。叶慧兰已经洗好头发,湿渌渌的长发有点散乱,披在白嫩浑圆的肩上。她正弯了腰,用毛巾在桶里吸满了水,起身仰头,微闭了双眼,双手把毛巾举过头額头,轻轻一拧,水从毛巾流出来,有些水落在肩头,跳起水花;有一些水滑过她红润的脸颊,顺着雪白的脖颈往下流淌。
她本来就丰丽多姿,此时更是肌肤胜雪,面容娇娇,如电影里的美人。只见她仰头挺胸,长发湿垂,在桔红色灯光下真正如出水的芙蓉,带露的荷花,仪态万千,优雅动人;更如那晨雾里的玉兰花,冰清玉洁,温润婉美!
韦树生只感觉到心都要从胸膛跳出来。心里想:“难怪古时候有个唐明皇为了一个杨贵妃差点丟了江山,原来世界上竟然真有这么美丽的人!”
叶慧兰等毛巾里的水不流了,微微睁开双眼。再弯下身,正要把手放进桶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漫不经心的用毛巾吸满了水,还和上次一样,起身,仰头,把毛巾高高举起。只是她这次微微侧过身子,面朝灯光。
韦树生不敢再看,他怕心脏真的跳出来。
他缩身下腰,小步轻轻后退,绕过菜地,闪进树丛中。
他在枝叶间站了良久,待气息稍稍平静,溜着墙根小路,回到小院前面。
等他进了栅栏门,刚好叶慧兰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拿着换下的衣服,从过道里出来。
她的长发已经挽头顶,换了一身白色圆领露肩短裙,那素雅的颜色正如初春的栀子花一样。
她看到韦树生从栅栏门进来,她稍稍停了一下,把头微微侧着,面容绯红,冲着韦树生狠狠瞪了一眼,浅咬着嘴唇,拎了水桶,转身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