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月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她满脸震惊,墨北琛又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地淡淡开口重复了一遍:“如果我给你白城联系方式的条件,是让你做我的女人呢?”
再次听到这句话,江辞月只觉得脑袋一阵轰轰隆隆的。
她呆滞地看了墨北琛一眼:“墨先生,你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
墨北琛勾唇,玩味地笑着看她:“江小姐会怎么选?”
“当然……”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吸烟吐着烟圈:“如果你有自信,觉得你在榕城找人的能力会比傅临镜更厉害的话,你可以直接拒绝我的这个条件。”
江辞月咬住唇,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捏成了拳头。
她很清楚,傅家虽然在榕城的势力不及墨家和凌家,但也算是排名前三的豪门世家。
如果傅临镜用了两年的时间都找不到的话……
她怎么可能有自信,觉得自己的能力远超傅家?
想到这里,女人咬住唇,深呼了一口气从床上走下来:“墨先生。”
她走到他面前,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昨晚我的确是喝醉酒了,可能多有得罪。”
“可我不会做你的女人。”
江辞月认真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我想找到白城,是因为我对白城倾心,如果白城愿意的话,我会做他的妻子,和他共度一生。”
“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再做您的女人,会伤害您和白城之间的感情。”
“不过……”
她闭上眼睛苦笑一声,然后睁开眼睛,伸出手臂搭在墨北琛的肩膀上:“你要让我做你的女人,不过就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儿。”
“你想要什么样的,想要几次,都可以说清楚,我们可以当成一笔交易,等到次数和强度您都满意了,您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如何?”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虽然这样对白城来说或许不太公平。
可如果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白城,救下航航的方法,她也愿意去试。
为了孩子,她连着这条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这种事儿。
不过就是和墨北琛上床而已。
五年前她也不是没做过,甚至昨天晚上醉酒之后也做了。
无所谓了。
女人视死如归的表情,让墨北琛的眉头狠狠皱起,戏弄她的心思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眯起眸子,大手狠狠地扣住了江辞月的下颌,强迫她睁开眼睛和他对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辞月不懂他为什么发怒,明明该有脾气的是她:“我不是在顺着你的话说吗?”
她太了解他的手段和不顺从他的结果了,所以选择了一条她勉强能够接受的方式跟他谈判。
他凭什么有脾气?
“呵。”
男人冷哼一声,狠狠地甩开她:“下贱。”
这样的她,根本配不上白城!
被他这样一甩,江辞月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身上包裹着的被单随着她摔倒的动作被扯开,露出她皙白的肌肤和傲人的身材。
身体一凉,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疼痛和羞耻让江辞月死死地皱起了眉头,连忙扯过被单将自己裹起来,抬头恼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我按照你的话提出解决的方法,就叫做下贱?”
“那墨北琛,身边已经有了温心和洛烟的你,主动提出要我做你的女人,你就很高尚吗?”
“你要是不下贱,你昨晚在跟我这个下贱的女人做什么?”
“我酒量不好喝醉了,你也喝醉了,也没有理智了,说胡话了?”
“装什么清高!”
愤怒地发泄完情绪,江辞月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墨北琛一眼:“我知道,你提出让我做你的女人才给我白城的联系方式,其实根本就是不想给我,故意在耍我玩。”
“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哪怕没有尊严,没有底线,能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找到白城,我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我赌输了而已,这不代表我下贱,只是说明了你卑鄙!”
说完这些话,女人又冷冷地瞪了墨北琛一眼,这才抓着包裹住身体的被单,大步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墨北琛坐在沙发上,能清晰地看到江辞月脖颈后面的锁骨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
男人盯着她的脊背,直到她“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才回过神来,摁灭了那支已经几乎要烧到了手指的香烟。
把自己关进浴室之后,江辞月将花洒开到最大。
剧烈的水柱从喷头喷下来,像一根根细小的针,不停地刺着她的肌肤。
她却感觉不到疼。
极致的无力和绝望感将江辞月整个人包裹住。
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江辞月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上一次掉眼泪,还是在三年前失去舟舟毁了容貌的时候。
那次之后,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悲喜,就连一年前航航检查出来患上白血病的时候,她没哭。
在得知眠眠和航航是一胎所生,骨髓功能也不够好,不能移植骨髓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还相信有希望,老天爷不会让她再失去一个舟舟之后,再失去航航。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怀孕的时候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孩子们差点早产,所以不管是航航,还是小舟和眠眠,先天都是体弱,就算是骨髓配型成功,也无法移植。
但只要白城还活着,她还活着,航航还活着,就有希望。
她可以和白城再生一个,两个……
直到用新生儿的脐带血可以给航航移植为止!
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找到白城,不管他是愿意娶她,还是要对她敬而远之,她都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甚至做好了再抚养几个孩子长大的准备。
只要能救活航航……
可现在,那个叫做墨北琛的男人却似乎和五年前一样,将她所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全都无情地堵死了。
连她答应出卖自己的身体都不可以。
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的命吗?
……
江辞月在浴室里借着哗啦啦的水声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门被人敲响,外面响起一道清澈的男声:“江小姐,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