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一路火辣辣地灼着食道之后,迅速跟着血液融进了大脑。
江辞月只觉得大脑一阵阵地眩晕。
她强忍着这难受的感觉,抬眼冷笑:“对啊,我是江辞月。”
“我不是江辞月,我还能是谁?”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甩开墨北琛扣住她手腕的手,将另一瓶酒拿起来:“不就是想让我喝吗?”
“我喝给你看!”
说完,她拿着酒,咕咚咕咚地再次往嘴巴里面灌。
“够了!”
眼看着江辞月又要将第二瓶酒灌下去,傅卿琛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把江辞月手里的那瓶酒抢过来扔到一旁:“别喝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别说她一个女人了,这样的酒精浓度的酒,就算是久经酒桌的男人,短时间内喝这么多也会进医院的!
说完,傅卿琛转头看了墨北琛一眼:“北琛,你别让她喝了!”
可等傅卿琛看到此时的墨北琛之后,才发现,墨北琛的状态……
好像比江辞月这个喝了烈酒的女人还要糟糕。
此刻的他,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地盯着江辞月:“是你……”
“真的是你!”
下一秒,他直接扣住了江辞月的下颌,眸光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江辞月,这些年你都去哪了?”
“爷爷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走了之,就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到底是不是你杀了爷爷!?”
江辞月被墨北琛卡着脖子,呼吸不畅,脸色也开始不正常地红。
借着酒劲儿,她冷冷地盯着墨北琛的脸:“爷爷当然不是我杀的。”
“是你杀的!”
“墨北琛,是你杀了你自己的爷爷!”
女人的话,让原本已经陷入癫狂的男人眼里的狠劲儿更深了:“你胡说什么!?”
“江辞月!”
“我在问你话!”
江辞月冷笑:“我没胡说!”
“墨北琛,要不是你到处沾花惹草,爷爷根本不会死!”
“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但你,不配做他老人家的亲人,不配做他的孙子!”
“我的天啊……”
这幅画面,让傅卿琛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醉酒,一个癫狂,偏偏却还能对得上话。
他皱眉,一边伸出手去扯墨北琛扣住江辞月的胳膊,一边转眸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呆住了的凌衍深和梁鹏一行人:“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拉架啊!”
凌衍深如梦初醒,连忙拉着梁鹏过来,一人一边地帮傅卿琛将墨北琛和江辞月拉住。
“墨北琛,你不配做爷爷的孙子!”
“你不配做男人!”
“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你不配!”
被凌衍深拖着不停地后退的时候,江辞月已经几乎完全进入了醉酒的状态,她指着墨北琛破口大骂:“你把我的白城还给我!”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骂着骂着,她哭了起来:“我要带我的孩子离开,我要带小舟走……”
这边,被傅卿琛和梁鹏按着坐回到沙发上的墨北琛也逐渐找回了理智。
他死死地盯着江辞月的方向,拿起桌上还剩下的那两瓶酒其中的一瓶,狠狠地灌进嘴巴里。
“哎呦你怎么又喝上了?”
傅卿琛挠了挠头,连忙冲上去想抢夺墨北琛手里的酒瓶。
可墨北琛这男人犯起倔来力气大得很,傅卿琛和梁鹏两个人硬是没有将墨北琛拿着酒瓶的手臂扯开。
一瓶喝完,男人又立刻拿起另一瓶喝下。
傅卿琛挠了挠头,终于开始自责了起来:“看来我今晚不应该把你们两个弄到一个酒局上的。”
原本他是觉得墨北琛针对江辞月,肯定是因为他对江辞月有些什么格外的情感。
所以他打算带着江辞月过来喝酒,让她给自己挡几杯,把她灌醉。
他以为这么漂亮的女人,被灌醉之后肯定是可怜楚楚惹人怜爱的,墨北琛就算不说,心里也会心疼。
到时候,他再在墨北琛的身边添油加醋地说一些这女人之所以这么喝酒,为的就是拿到白城的联系方式之类的话。
墨北琛动了恻隐之心,就算不亲自给江辞月白城的联系方式,也会默许他把白城的消息告诉她。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既不得罪墨北琛,也能把江辞月想要的东西给她。
可是傅卿琛没想到的是……
这两个人到了酒局上之后,已经完全失控了。
江辞月醉酒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楚楚可怜,墨北琛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恻隐之心。
“傅哥。”
凌衍深在江辞月的身后抓着江辞月的两只乱挥的手臂按住,皱眉抬头看了傅卿琛一眼:“我先去楼上给江小姐开个房间让她冷静冷静?”
傅卿琛连忙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找个女服务生给她弄点解酒的东西。”
凌衍深点头,拖拽着江辞月到门口喊了两个女服务生,带着她离开了。
走廊里女人哭喊辱骂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之后,傅卿琛才长舒了一口气,转眸看了墨北琛一眼:“北琛,你清醒了吗?”
“还是清醒了又喝醉了?”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皱眉睨了傅卿琛一眼,这才冷冷地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扫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们口中千杯不醉的女人?”
像个疯子。
那疯了一样的眼神,让他差点把她当成了当年的江辞月。
可后来她说小舟是她孩子的话,却瞬间点醒了他。
小舟是他和洛烟的闺蜜童歌,在五年前那个阴差阳错的晚上有了的孩子。
童歌生小舟的时候难产过世,直到三年前,洛烟才带着已经患上了自闭症的小舟送还给了他。
小舟这个孩子,从头到尾和他以前的妻子江辞月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而刚刚喝醉酒的女人,能口口声声说她是江辞月,小舟是她的孩子……
分明就是她根本不了解小舟的身世,在胡编乱造。
她根本不是哑巴江辞月。
“再怎么千杯不醉,也受不了你的这个酒吧?”
男人的话,让傅卿琛不由地把白眼翻上了天:“这酒精浓度再高一点能杀人了,这酒谁喝了不醉啊?”
墨北琛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没醉?”
说完,他将那杯他之前给江辞月倒在高脚杯里,她一口都没动的酒送到傅卿琛的嘴边:“尝尝。”
傅卿琛皱眉,狐疑地品了一口。
然后男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墨北琛:“果酒?”
“嗯。”
墨北琛眯眸,盯着江辞月离开的方向:“我特地让人换的果酒,根本不是什么烈酒。”
“能醉成这样……”
要么,酒量奇差。
要么,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