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会场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进来的,是一队穿戴整齐训练有素的警察。
警察们直接朝着江落落和秦清渊的方向走过来——
“江小姐,你涉嫌多起敲诈勒索案和教唆指使他人施暴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秦先生,你涉嫌教唆指使他人施暴,也请跟我们走一趟。”
随着警察的声音落下,“咔”“咔”两声,江落落和秦清渊,也如四个多月前的江辞月一样,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江辞月。”
被警察带走之前,披头散发的江辞月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墨北琛抱在怀里的女人:“你在我的婚礼上搞破坏,让我在最幸福的时候坠入深渊……”
她死死地盯着江辞月,眼底带着偏执的疯狂:“别以为你赢了,我会没事的。”
“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江落落尖叫着被警方带走了。
“辞月,我……对不起你。”
被警方押着走到江辞月身侧的时候,秦清渊顿了顿,低声开口道。
江辞月别过脸去,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如果秦清渊真的对她有一点点的愧疚和真心,也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跟她说这么一句对不起。
很快,江落落和秦清渊都被带走了。
周洁气得晕了过去。
陈庭芳则是哭着喊着拖着江镇铭一起去警局。
“江辞月。”
在被陈庭芳拖着离开之前,江镇铭转过头来,冷冷地看向江辞月:“如果落落真的有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
“从今以后,不要再说你是我女儿,我没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女儿!”
扔下这句话,江镇铭搀扶着陈庭芳,两个人踉跄地朝着外面走去。
“带你去医院。”
江镇铭离开之后,墨北琛皱眉抱起江辞月,抬眼看了一眼现场的众人:“各位,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希望大家都能谨言慎行。”
“江辞月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如果被我听到了有人对她人身攻击和侮辱……墨氏集团的法务部不是吃素的。”
会场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在一片寂静中,厉景川抱着江辞月,大步地走出了会场。
被他抱在怀里,江辞月默默地咬住了唇。
没听错的话……
墨北琛刚刚警告的话里,只提到了不允许别人对她攻击和侮辱,却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他自己。
可是明明,这件事对他这个墨氏集团的总裁的名誉,伤害才是最大的……
墨北琛带江辞月去了最近的医院。
她伤得不重,只是被扯下来了一把头发和一小块的头皮。
“伤口我已经缝合好了,后面好好包养就好了。”
处理完伤口,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处方:“我给你开点外敷和内服的药……”
医生的话,让江辞月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四个多月了,她不能随便吃口服药。
“只要外敷的就可以了。”
这时,身后的墨北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漠地开了口:“口服的就算了。”
男人的话,让江辞月整个人微微一怔。
她转眸,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忽然这么说?
被女人意外的眼神看着,墨北琛有些不耐烦地别过脸去:“就这么点伤口,随便涂点药不就行了?”
医生笑了:“先生,你瞧你说的。”
“你要是真的不在意这位小姐的这点伤口,干嘛带她到医院来?”
这么小的头皮脱落,其实不缝针,只简单地用创可贴贴起来,也不是不行。
墨北琛拧起眉头,没有理会医生的话,直接起身想要抱着江辞月离开。
江辞月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身子向后缩了缩,示意他她自己走。
她只是头皮掉了一块,腿还能走。
而且这里也没有外人了,墨北琛也没有必要继续表演。
墨北琛皱眉,没有理会她抗拒的动作,直接强行地一把将她抱住,大步地抱回到了车里。
车门关上,车内的空气安静而又压抑。
前排的司机战战兢兢地发动了车子:“先生,回家吗?”
“嗯。”
淡漠地吐出这个字之后,墨北琛便靠在了后座上闭目养神。
坐在他身侧,江辞月紧抿薄唇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心中五味杂陈。
刚刚在会场里,当墨北琛站出来的那一刻,她说不感动不激动,是假的。
如果那个时候他不站出来,那么从她被拖出去到警察来之前,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可如今,当一切都过去了之后,她又开始心情复杂。
之前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从程思远医生那边讨到了那种药,就是为了能够让墨北琛昏睡到婚礼结束之后。
她不想让他在现场面对那些人不好的言论。
可到底……她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这一切的发生。
就在女人盯着墨北琛出神的时候,墨北琛挑了挑眉,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
江辞月立刻移开目光,本能地想要躲避。
墨北琛则是眯眸,认真地看着她逃避的模样:“为什么。”
江辞月怔了怔,有些疑惑地回眸看了他一眼,不清楚他在问什么。
“昨晚找我喝酒,把我灌醉,就是不想让我来参加婚礼,对吗?”
男人盯着她,眸光微冷:“不让我参加婚礼,却和顾子序谈天说地勾肩搭背?”
“可是最后,顾子序也没有帮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最后站出来帮你说话的,是我。”
江辞月的双手默默地绞在了一起。
“给你。”
墨北琛勾唇,将自己的手机打开记事本软件递给她:“解释解释吧,怎么想的?”
拿着男人的手机,江辞月只觉得烫手。
她咬住唇,将手机重新塞回到墨北琛的手中,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想解释,不想让墨北琛觉得她很在乎他,会在意他的处境和看法。
反正他们的婚姻到今天已经走到尽头了。
整个榕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婚姻有名无实,而且很快就要离婚了。
女人的反应,让墨北琛死死地眯起了眸。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不解释?”
以前这个女人不是很喜欢解释吗?
连哑巴这种生理上的残疾都不能让她闭嘴,她会用手机打字,慢吞吞地喋喋不休。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连解释都懒得了?
难不成真的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觉得能洗清她自己的冤屈了,所以觉得他没有了利用价值,过河拆桥?
“先生……”
前排的司机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我可以小声听一下广播吗?”
他不想听到雇主们的秘密,也不想继续感受车内这压抑的气氛。
墨北琛皱眉:“随你。”
于是前排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广播——
“墨氏集团墨北琛的妻子江辞月,公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是四个月前轰动榕城的奸杀女犯人……”
“此事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网上热门评论如下:
‘原来墨北琛也是捡别人用过的破鞋啊,我心里瞬间平衡了。’
‘墨氏集团的总裁有什么好厉害的,不还是娶了小混混用过的东西?’
‘我要是墨北琛,在现场听到的妻子和所有人说她和别的男人做,做了多久,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墨北琛心真大啊,这都不在乎吗?’
……”
广播里传出来的声音,让车内的空气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