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疼,头皮疼,被温心死死按住的肩膀也疼。
江辞月跪在地上,咬牙忍着一切,痛苦地抬起头来看向躺在床上的墨北琛。
感受到女人的目光,墨北琛挑眉朝着她看了过去。
男人眼中对江辞月并没有半分的怜悯,更没有开口让江辞月起身。
仿佛她跪在地上看着他高高在上,是天经地义的。
江辞月的内心被绝望包裹。
她咬住唇,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四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罪人,她奸杀秦建新证据确凿。
她无法开口解释,只能任由别人将那些肮脏的罪名全都扣在她的头上。
耻辱,悲愤,绝望……
“啊——!”
她抬起头来,像只愤怒的野兽一样,发出最沙哑最原始的呐喊声!
与此同时,女人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四个多月以前,她阻止不了别人对她的不公平,阻止不了他们给她定罪。
四个月后,她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女人疯了一样地撕扯着按住她肩膀的温心。
大概是没想到一向软柿子的江辞月会忽然这么剧烈地挣扎,温心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瘦弱的江辞月直接掀翻在地。
“砰!”地一声,温心整个人脸朝下地摔在了地上。
那声音,比之前江辞月被她踹着跪在地上的声音还要脆,还要响!
一瞬间,温心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捂着肚子疼得爬起来之后,她面容扭曲地瞪着像是完全疯了一样的江辞月:“你敢对我动手?”
江辞月的头发因为剧烈挣扎而散开,此时的她,的确像是个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疯婆子。
女人转头冷冷地看了温心一眼,唇角漫过一丝诡异的笑来。
温心被她的这个笑容吓得头皮发麻。
女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墨北琛的床边,双手紧紧地抓住墨北琛的手:“北琛,她疯了!”
“江辞月她疯了!”
“赶快找爷爷,把她送回牢里,这女人太可怕了!”
墨北琛眯了眯眸,没有理会温心的话,而是淡漠地抬眸看了一眼江辞月:“你是觉得委屈了?”
男人冰冷的声音,让江辞月的理智渐渐回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舒了口气,江辞月伸出手将头发理顺,重新扎起来,然后郑重地看着墨北琛点头。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也根本不知道墨北琛为什么会被下毒。
可温心却一口咬定,就是她给墨北琛下的毒。
她污蔑她,羞辱她,甚至对她动手。
身为她丈夫的墨北琛,却只是像个看客一样地看着,还要问她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你对北琛下药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有什么好委屈?”
温心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却被墨北琛打了个手势制止了。
等温心安静了,墨北琛才淡漠地抬眼看了江辞月一眼,声音淡淡:“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审视着江辞月,声音里带着凉薄的冷意:“是因为昨天墨东泽的事情,还是因为上午我接了洛烟打给你的电话?”
男人身上透出来的强大气场,压得江辞月有些喘不过气。
她顿了顿,这才拿出手机打字:【我没有给你下毒,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她是高高兴兴地抱着那个叫做郑秋的混混的资料回家的,却忽然接到了管家的电话改道到了这里。
连墨北琛被下药中毒的事情,她也是在温心的辱骂中得知的。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稳住心神的温心见江辞月的神色恢复了,便开始煽风点火:“北琛今天只吃了你给他准备的午餐,不是你下毒,难道是我?”
江辞月冷眸扫了温心一眼,笑了:【万一真是温小姐呢?】
既然墨北琛这么快就能醒过来,而且看上去并无大碍,那就证明,给墨北琛下药的人的目的,并不是害死墨北琛。
那对方下药,就只能是陷害她,把她从墨北琛的身边赶走。
眼下,温心是那个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胡说什么!?”
听完江辞月手机里的语音播报,温心瞬间柳眉倒竖。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江辞月的面前,抬手就要甩江辞月的耳光:“都已经是哑巴了,还敢血口喷人!?”
江辞月眯了眯眸,在温心的手挥过来的同时伸出手,直接扣住了温心的手腕,将她狠狠地甩在了一旁。
之前她挨的那个巴掌,是因为她刚下电梯没有防备。
现在她绝对不会允许温心再侮辱欺负自己!
温心被甩得差点跌倒,好在她抓住了墨北琛的床栏杆,才没有再次摔在地上。
稳住身子之后,女人愤怒地瞪着江辞月:“你——!”
“温心。”
墨北琛揉了揉眉心:“你先出去。”
温心怔了怔:“北琛……”
“时间不早了。”
墨北琛声音里没有什么温度:“江辞月给我下药,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这也是我的家务事。”
说着,他郑重地看了温心一眼:“你是外人,留在这里不合适。”
温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墨北琛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会用这样的话来和她划清界限。
女人失落地咬住唇,不舍地看了墨北琛一眼:“那北琛,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纵然心中有晚班的不舍,温心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
等温心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墨北琛才淡淡地抬眼看了江辞月一眼:“等我出院了,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男人的话,让江辞月的心脏猛地一沉。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和墨北琛离婚了,没有了墨家的庇佑,江落落和秦清渊他们肯定会重新提交证据,将她重新送回到牢里的!
看着女人失落的眸,墨北琛自嘲地勾唇笑笑:“当初答应你不离婚,一是我没有找到我的心上人,二是为了应付爷爷。”
“但既然你觉得在我身边这么委屈,还要给我下这种药折腾我……”
“我不可能继续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他这话说得严肃又郑重,江辞月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女人咬住唇,眼泪开始不由自主地在眼眶打转。
她是被冤枉的。
可她解释不了,也没人相信她!
“总裁!”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与此同时,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拎着大包小包营养品的程颐激动地冲了进来:“我听说您住院了,所以大晚上特地赶过来看您!”
“您听我给你解释,我和张副总……”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眼泪汪汪地站在病房中的江辞月。
她呆了呆,然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哟,这不是太太吗?”
“今天在办公室外面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会抱紧墨总这根大腿不放呢,没想到脑子这么不清楚,居然对墨总下手!”
程颐一边说,一边冷笑:“在办公室的时候用录音笔,现在怎么没有录音笔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女人的话,让江辞月的眼前瞬间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