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卧室。
气温冷得吓人。
被墨北琛抱在怀里,江辞月整个人战战兢兢。
刚刚如果不是墨老爷子,她现在已经被他关进小黑屋里了。
他对她本来就有怨气,又被老爷子逼着抱着她……
现在四下无人,她忐忐忑忑地不知道墨北琛还会怎么对待自己。
想到这些,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墨北琛不悦地拧起眉来。
被他抱着,就这么可怕?
他心情极差地将她扔在了大床上。
“爷爷和二婶是你喊过来的吧?”
墨北琛转身,拖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眸光冰冷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本事不小。”
之前能在牢里联系到爷爷,用生辰八字欺骗老人家,让她成功嫁给自己。
现在又能在被关小黑屋的时候,联系到爷爷和二婶,让他们来为她抱不平。
真是好手段。
亏他之前看到她为他擦洗身子的视频,还觉得她可能本质不坏。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一个奸杀犯,怎么可能本质不坏?
江辞月摇了摇头,用手在手机上打字
【我没有,我今天第一次见爷爷和二婶。】
她的解释,墨北琛连看都懒得看。
他眸光冷冷地盯着江辞月:“如果不是你,为什么爷爷和二婶会来的那么准时?”
“是不是被关了一天一夜,也在你的计划之内,想用苦肉计让爷爷心疼你?”
男人的话,让江辞月死死地咬住了唇。
她想解释。
可刚打了几个字,她又苦笑着停下了。
她刚刚给他的解释,他都没看。
再继续写,他会理她吗?
看着江辞月把手机收起来,墨北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轻蔑地看着她:“被看穿了,就不继续狡辩了?”
江辞月沉默了一瞬,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北琛,出来,有话和你说。”
是爷爷。
墨北琛冷冷地扫了江辞月一眼:“别再给我耍花样。”
……
“你给我说清楚,这离婚协议书是怎么回事?”
一出门,墨老爷子就一把将离婚协议书扔到了墨北琛的身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歪了:“辞月是我千挑万选找出来的孙媳妇,嫁过来之后也的确冲喜让你醒过来了,结果你现在不但虐待她,还要离婚?”
墨北琛轻笑一声,目光里带着几分的嘲讽:“精挑细选?”
“就为我选了这么个阶下囚,奸杀长辈的女人?”
墨老爷子的脸色瞬间白了。
但他还是气呼呼地瞪着墨北琛:“辞月是被冤枉的!她是无辜的!”
“身为辞月的丈夫,你不但不为她洗清罪名,还嘲笑她被别人陷害的事情?你还是人吗?”
看着老爷子胡搅蛮缠的样子,墨北琛舒了口气,郑重开口:“爷爷,我有想娶的人,所以这个婚,我必须离。”
墨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该不会还想娶凌家那个大小姐吧?”
“她虽然和你有婚约,但是三个月前,在你出事的那个晚上,她可是连夜包机出了国,到现在都没敢回来。”
“她哪里比得上辞月?”
墨北琛拧眉:“我想娶的,也不是她。”
而是三个月前的那个女人。
他神志不清下,未经许可就拿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理应用一辈子去补偿她。
老爷子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想娶谁,辞月是我认定的孙媳妇。”
“这个婚,我不许你离!”
墨北琛拧眉:“如果我一定要离呢?”
“那我就……”
墨老爷子气得用手直拍轮椅的把手:“反正我也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要是想让我整个人都入土,你就离!”
两个人的对话江辞月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耳中。
心脏像是被剜走了一块一样,空落落地难受。
原来墨北琛不但有过有婚约的女人,还……还有个想要娶回家的白月光。
怪不得他这么急着和自己离婚,原来,是想为了他的心上人腾地方。
想了许久,她拿出手机来,在手机里打下一行字,然后艰难地爬起身开了门。
“辞月?”
听到开门的声音,墨老爷子拧眉转过头来。
看到江辞月虚弱的模样,他焦急地站起身来搀扶住她:“你怎么出来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应该好好休息!”
江辞月却摇了摇头,将手机递给了墨北琛。
屏幕上,是女人亲手写下的字:
【爷爷,是我想和他离婚的。】
【离婚协议书,是我拟定的,他不同意,才要把我关进小黑屋。】
看着手机上的文字,墨老爷子有些意外。
“辞月,你为什么要离婚?”
江辞月勾唇笑了笑,瘦削的手指继续打字:
【我觉得我配不上北琛。】
老爷子拧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想离婚的那个人,其实是他孙子?
江辞月是善良懂事,怕他和墨北琛爷孙两个继续起冲突,才会把责任推到她自己的身上。
老人家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江辞月的手:
“就算是你要离婚,爷爷我也不答应。”
“乖孩子,你别胡思乱想了,只要爷爷还有一口气在,你们这婚,就离不成!”
“这个婚,必须离。”
看着爷爷对江辞月眉开眼笑的模样,墨北琛眸光越发地冷了。
这女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心机深厚。
她以为她这个时候在爷爷面前说这种话,他就会感激她,接受她吗?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对她厌恶!
“你敢!”
老爷子转头瞪着墨北琛,气得老脸通红:“辞月是我认定的孙媳妇,谁都不能动她!”
“我不许你们离婚!我——!”
愤怒之下,老人家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靠在轮椅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江辞月连忙抓着老人家的手,抬头焦急地看了墨北琛一眼。
墨北琛脸上也难得地浮上了一丝的慌乱。
他拿起手机,刚想拨出去,一道人影就从楼梯口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拎着药箱的女人大步地过来之后,从药箱里翻出一粒药塞到了老人家的嘴里。
等老爷子喘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女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怎么刚醒过来就把爷爷气成这样?”
墨北琛拧眉,低头查看着墨老爷子的情况,没搭话。
女人倒也不在乎。
她转眸看了江辞月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北琛,这位小姐是哪位?怎么你以前没带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