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离开之后,楚炎武瞪了一眼陈瑾。
见他神情恍惚,似乎有所思考,忽而冷声问道:“刚才你都听见什么了?”
陈瑾连忙弓着身子,十分懂事道:“陛下,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您您龙体安康,必然子嗣无穷,各个都为人中龙凤!”
这马屁虽然拍的有些牵强,但是对于现在的楚炎武来说却恰到好处。
不过关于的下毒之人,楚炎武恨的咬牙切齿。
“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这比要朕的命还要过分!”
他瞪了一眼陈瑾:“你私下去调查,一定要将下毒之人找出来。”
“若是查不出,朕绝不会放过你!”
……
陈瑾独自出了大殿,心里却一阵绝望惶恐。
曾经不仅是因为这一次任务艰巨,更是因为楚炎武居然不能生育。
他颓废的回到自己的休息之处,刘玉恭敬的送了杯茶。
“师傅,您怎么看着愁眉苦脸的,可是陛下又责难了?”
陈瑾重重叹了口气,“要只是单纯的责难就好了,陛下他!”
这件事情又不好叫外人知道。
天子没有生育能力,无法延续后代,那么这皇位最终是要落到别人手里的。
他突然问道:“刘玉,你觉得咱家在问别的名声怎么样?”
“咱家要听实话。”
刘玉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真的要听实话吗?”
“说!”
刘玉无奈道:“师傅,您现在贵为九千岁又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可是羡煞旁人,不少人都争相巴结,对您恭敬有加。”
“不过,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以张东阳为首的那一派,对您一直都颇有微词,觉得您左右君王,私下一直都弹劾,也就是陛下一直护着,才能够平安无事到现在。”
“要是没有陛下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他感慨归感慨,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赶忙舔着个笑脸道:“不过没关系,师傅您有能力,有智慧。”
“只要陛下在,您就会长盛不衰,他们心眼再多,也拿您无可奈何!”
刘玉颇为骄傲,陈瑾富贵一天,他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去。
可是当事人却绝望了,鬼使神差的问道:“万一哪天陛下不在了呢……”
一旦不能生育的消息传出去,百官抵制皇位之争,楚炎武还中毒在身,真的能够安然活到晚年。
自己帮着他做了这么多恶事,对付百姓,遏制权臣。
无人庇护,最终的结局恐怕只是死路一条。
好不容易爬到如此高位,他怎舍得去死?
“师傅,您究竟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闷闷不乐的,还问这些稀里糊涂的话……”
要是放在以前,陈瑾才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呢,他眼里只有自己的权利。
可如今,何时成为这般在意形象的人了?
陈瑾瞪了他一眼:“无需多管。”
“你派人去江东,想办法探听萧辰的消息,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其余的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萧辰的身份继续调查,我要真正的答案。”
如果楚炎武靠不住,那自己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后宫里面,静妃,淑妃,赵婕妤几人聚在一起,嘴角都合不拢。
“那你们是不知道,楚炎武得知自己不能让女子怀孕之后,气的脸色煞白,几度昏厥过去!”
静妃捂着嘴咯吱咯吱的笑着。
自从萧辰走后,他们许久都没感受到这般痛快的欢乐了。
反正那楚炎武就不是个好东西,日夜流连后宫,荒诞朝政,无数大臣相继劝诫。
不过那个老色鬼根本就不听。
静妃他们这般仇谋,也算是替天行道。
赵婕妤轻哼道:“听说楚炎武前些日子欲求不满,又看中了一个王公大臣的女儿,强行收入宫里。”
“那姑娘都以与别的公子定下婚约,最后不堪受辱,直接悬梁自尽,真是可怜可悲。”
金飞和赵婕妤你一句我一句嘴上打的火热,淑妃却提醒道:“说话还是要收敛一些,小心人多眼杂被人抓去了把柄。”
“楚炎虽然不敢声张此事,不过私下必然也在派人查询下毒之人,我等还是小心为妙。”
静妃郁闷的撇了她一眼:“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再无外人,姐姐何须如此担心?”
“况且,这件事情咱们不仅是教训了楚炎武,同时也是帮了萧辰。”
“他现在想要成就大业,可楚炎武一直都在暗中使绊子,恨不得将其除之后快。”
“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一把萧辰。”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几个女人心情更加舒畅了。
淑妃娘娘忽然开口:“我觉得可以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让谣言来得更猛烈一些。”
“强行下旨想要借大齐之手对付萧辰,这种疑心之君,拿别人的命巩固自己的权利和位置,为他的辉煌做铺垫。”
“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凭什么让他这么安稳的坐享其成?”
啪啪啪!
两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没想到啊,你平时看着最为温婉体面,做起事情来也一点都不留情。”
“这个主意甚好,到时候咱们又可以看热闹了~”
于是第二天,消息便以迅雷之势传遍整个皇宫,以至于大臣耳朵里都听见了。
“皇上不能生育?”
“开什么玩笑,那现在的皇子公主是哪里来的?”
“哎,是以前能生,现在不行了,说是中了毒或者纵欲过度,反正身子亏空出了差错。”
“你们想想,现在的皇子们要么就是年龄小,要么就在外边打仗,要么就是出身不尊贵,没有几个体面的,以至于陛下现在都还没有立太子。”
“是如今不能生了,陛下还会退而求其次?”
“谁知道呢?反正那几个皇子连带亲王,恐怕都得抢上一抢,朝堂怕是要大乱了。”
几个大臣坐在一起,就着这件事情谈了好半天。
虽然楚炎武不是个东西,可现在大齐虎视眈眈,若是再出现内乱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事情,主要来的不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