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怒不可遏:
“你不要在这儿混淆事实!”
“我真的没这么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自会决断!”
萧辰也算是乐了:
“我怎么没感觉你算是清者呢?”
“我感觉你就是臭不可闻的一滩烂泥嘛!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味儿!”
周济都快气疯了,身体直哆嗦: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萧辰也不跟他废话了:
“行了行了,你这小毛孩少和我在这儿叨叨!”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那你就去问问陈公公,到底有没有查出证据来、”
“陈公公此人可是陛下身旁的心腹,又是一品总管太监,他可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萧辰这话也算是把大家提醒了一下。
对呀!
查出这件事情的人可是陈瑾!
陈瑾是什么人,他会无的放矢吗?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陈瑾。
陈瑾眼神显得非常从容,就对楚炎武行了一礼:
“陛下!请听老奴一言!”
楚炎武也是微微笑了一下,道:
“大伴伺候朕也算是很多年了,朕也相信,他不会胡编乱造。”
“大伴,你写说说,你收集到了怎样的证据!”
众人感觉到心脏一紧。
和周天辅那一派系的人都忍不住把心悬了起来。
而陈瑾笑了一下,又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册子,他把这册子双手奉送到身前,又说道:
“这个册子上所记载的产业,都是周天辅以及周天辅之子周济所拥有的!”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跟着这册子去查,其幕后资金走向,人员流动,皆与周家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陈瑾的话,就像是一道雷炸开了。
百官使劲儿瞄了一眼陈瑾手上的册子。
厚厚一本……
这周天辅到底是有多少产业呀?
而楚炎武点了点头。
旁边一个小太监迅速把这册子拿过来,然后递给了他。
楚炎武翻看了一下,又冷声说道:
“这上面写的东西可是真的?”
“周天辅以及周天辅之子所拥有的产业居然这么的多?一年明面上的进账就抵得上国库的十分之一,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商贾都没办法与他相比呀!”
他脸色非常难看。
尽管他先前已经知道了这册子里的内容,但现在他可是“不知道”的,怎么着也得装一装。
而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是倒抽一口冷气。
哪怕是有些人和周天辅站在同一派系也是一样的。
十分之一的国库!
还只是明面上的进账……周天辅,你很六啊!
而在此时,周天辅也开口了:
“陛下,您从这句话中就可以判断出这就是在冤枉老臣!”
“商贾又能赚多少钱?十分之一的国库,老臣又怎么会有那种能力?”
“陈公公但凡少说一点,老臣都不至于拿这一点来反驳!”
其实这话倒也不是没说错……
但实际上,陈瑾亮出来的数字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周天辅赚的钱可不只是那些干净钱……更有一些要不得的黑钱。
比如说买卖奴隶、放高利贷、诱使人赌博,还有就是培养“瘦马”贿赂要挟其他官员……
陈瑾也不废话了:
“那我就上人证吧!”
“你们可知道这几位百姓是什么人?”
大家这才意识到陈瑾其实是带了几个人过来的,他们眼中也好奇了。
楚炎武也皱着眉头问:“他们又是什么人?”
陈瑾笑着说道:
“他们其实就是负责周家产业的周家心腹!”
“这些产业都是他们经手的,其中是怎样的他们心里很清楚,甚至他们还能拿出来详细的账册!”
楚炎武眼眸微眯:“让他们说,说说大概是什么情况!”
陈瑾都把那些人带了过来。
几个百姓没有身穿绫罗锦缎,但穿着的棉衣也是精细华美,估计是那种富商大贾。
其中一人跪地,道:
“陛下,小人名叫沈丘!”
“我是周家负责崖行那一块儿的家仆!”
“我算是周家的家生子,这些年来,为周家赚取白银九十多万两,我经手的各色奴仆,不下几万人!”
这句话甩出来后,众人心中一惊。
九十万两……也就说他手中的一个人就能卖到几十两银子?
周济也当即就反驳了:“他卖的是什么奴仆,怎么可能这么贵?”
那人哭丧着一张脸说:“其实,我一年要过手的人,其实就不下几万人了,但是挑选培养都是养蛊一般!”
“比如说培养死士,基本是十个才能出一个!而那种容貌姣好的瘦马,更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
“而我们培养出的好女奴,随随便便都能卖出千两黄金!”
那些官员们都皱起了眉。
有一些真正正直善良的官员,甚至都在心里骂了起来。
这他么是人吗!
这是畜生啊!
尽管本朝并没有禁止奴隶买卖。
可是,你养蛊一样,又是想干嘛?
是不是不把人当人啊!
这还是第一个,至于第二名百姓是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
他看上去倒颇有几分风雅之感,可一开口也是让人崩塌:
“草民名叫乐青凉,是周济的相好,也是他手下负责风月产业的人!”
萧辰嘴角直抽抽。
等等,那个人不是乐青娘吗?
这是谁调查出来的,怎么连这家伙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且最关键的是,周济那小子看上去浓眉大眼,居然还是个喜欢搞龙阳的断袖!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场的文武百官乃至于楚炎武,也是眼神古怪。
而那周济一张面皮更是气得通红,双手更是无法安放:
“你这混账!你说什么,你休要污了本官清白!”
那俊朗男子乐青凉苦笑一声:
“周郎,你也不要怪我,我实在是不想指认你!”
“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很惨很惨!”
“你对我的那分情,我也只能来世再报……”
萧辰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其他官员更是一阵恶寒。
至于那周济,算是彻底绷不住了,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差点没吐出来。
他用了好大劲,才算是憋住了尖声道:
“这就是在污蔑,污蔑!”
萧辰却笑了:
“我可没觉得这是在污蔑呀……这位姓乐的公子情真意切,简直是我见犹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