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容妃宫中。
如今偌大的宫殿中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周天辅安排在宫中的一名宫女,另一个则是容妃。
容妃听完面前宫女的汇报,一双秋水剪眸微微眯了起来:
“父亲当真是这么说的?”
宫女立刻说道:“丞相大人确实是如此要求的!”
“娘娘若有什么想法,可以先告诉奴婢,奴婢转告丞相大人!”
容妃冷笑着说道:“父亲无非就是在担心,皇帝与萧辰沆瀣一气,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娘娘,丞相大人的口信确实是这么说的!”
宫女低头道。
容妃嘴角扯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但据本宫所知。皇帝非常忌惮萧辰!”
“之前,陈瑾曾经以皇帝的名义找萧辰草药大还丹,可是萧辰却是一颗都没给!这件事情,皇帝在我耳边念叨了一次。”
“除此之外,我的人也时常汇报,说是皇帝对萧辰多有不满之词!”
宫女又询问道:“娘娘,那您这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容妃眼眸幽深了起来:
“但就算皇帝并不偏心萧辰,父亲也得找机会将他除掉!”
“这阉狗难缠得很,多留他一日就是多生一分祸患!把我刚才的话转告给父亲,然后尤其说明,萧辰不可留,必须尽早除掉!”
宫女点点头:“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下去!”
等宫女缓缓离开。
容妃攥紧了的手掌才松开了些,眼神中也闪烁着幽光。
萧辰与淑妃牵扯不清,自己却亲手将淑妃送入冷宫,这就是结的第一道仇。
而萧辰又与自己的父亲周天辅不死不休!
她可不会认为,萧辰会对她网开一面!
与其让萧辰发难,还不如自己这边率先出手。
东厂。
萧辰与淑妃一番温存。
淑妃也没让他多留,叮嘱了几句之后,就让他赶快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江荣丰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见到萧辰,项宜春眼中一亮,说道:“督主大人,有情况!”
萧辰眉头一挑,问:“发生了什么?”
项宜春这家伙还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之后,附耳说道:“您先前交代的事情有着落了!”
萧辰瞪了他一眼:“进去再说吧。”
等进入房间,项宜春才说:“先前您不是说江荣丰可能会被送进来,如今还真是这样!就在刚刚有人把江荣丰送到了东厂一个仓库里。”
萧辰心中一动:“江荣丰被送过来了?”
“没错!我们如今把他安置在了东厂秘牢。”
项宜春笑容灿烂:“督主大人,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萧辰眼神微凝:“走!”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东厂秘牢,一直走到最深处,萧辰刚才看到了江荣丰的身影。
比起先前浑身是伤的模样,江荣丰如今的情况反倒稍好一些。
伤口处都包扎好了,气息尚且算是平稳。
萧辰过去之后,又挥挥手,说道:“把牢门打开,本督要亲自审他!”
项宜春点点头,迅速过去解下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
伴随着吱呀的响声,牢门被打开。
江荣丰也缓缓抬起了头,见到是萧辰过来,他眼中闪动着古怪。
萧辰过去之后,直接就开口:“你的儿子,还有你的那个情人,如今都还好端端的!没出任何意外!”
江荣丰听到这话,就算他与萧辰有着深仇大恨,也不免生出了一份庆幸。
他挣扎着起身,对萧辰摇摇一拜,又说道:“萧督主说到做到,就算本官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本官也得说一句,你算是个人物!”
萧辰倒也没有谦让,只是随口说道:“还是别说这些吧。”
“夸本督是没用的,本督也不吃官场那一套!”
江荣丰只是笑了一笑,并不显得恼怒:“萧督主过去,想必是有其他的东西要问吧。”
江荣丰为官多年,也不是个蠢的。
像萧辰这种狠角色,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价值,他连看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这一次专程过来,肯定也不只是为了对他说,自己的儿子以及情人还活着。
萧辰慢悠悠地扫了一眼项宜春:“拿个椅子来,本督坐着,慢慢和江大人聊!”
项宜春迅速退下,又拿了一把椅子过来。
萧辰落座之后,项宜春甚至还上了壶茶。
萧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江荣丰倒了一杯,还推了过去:“江大人,喝点茶!”
“今天本督要聊的东西很重要,你先润润嗓子,待会咱们好好去聊!”
江荣丰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他猜也猜得出来,肯定是与周天辅有关。
想起周天辅的手段……江荣丰就感觉到头疼。
萧辰浅啜一口茶水,又说道:“如今本督与周天辅不死不休,而你曾经是周天辅最得力的手下,想必也知道他的底细!”
“我需要你将他这些年来所做的脏事儿说个清楚!”
果然如此!
江荣丰长叹一声,面容似乎都衰朽了一分:“我也知萧督主的想法!但我知道我这边是没办法反抗的。”
萧辰语气平缓:“所以你说不”
“说!”
江荣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除了这次贪污案,周天辅那一脉这些年来,也大肆敛财,光是我在江东道的那几年,就帮他收拢了一笔数额恐怖的财富!”
萧辰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江荣丰贪婪无度,他是知道的。
连江荣丰都说“数额恐怖”,周天辅到底是贪了多少啊?
他思考一二,说道:“你可知道具体的数字?”
江荣丰语气颓废:“这笔钱经过我手,我自然是知道具体数额!我去江东道任职,连同担任道台的那三年,一共是七年!”
“而在这七年中,我为他收拢了黄金一千二百万两!”
萧辰点点头:“一千二百万两……”
但他话还没说完,眼睛珠子就瞪大了:
“等等!你说的是黄金一千二百万两?”
江荣丰苦笑一声:“确实,我敢对萧督主保证,黄金一千二百万两,只多不少!”
萧辰掰着手指算了算,心中愈发离谱:“要是我没记错,这几年来国库中也就七八千万两白银……他是怎么做到,七年时间从江东道一地贪了这么多银子的?”
这可是国库的两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