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有些担忧,“萧辰,若是宝书先让别人偷走了,你不是没得看?”
萧辰笑笑,觉得淑妃说得的确没错,看来得想个法子打草惊蛇,让那几个小和尚去把人赶走。
正在此时,项宜春的声音在萧辰身后响起,“督主,娘娘,您二位这是……”
萧辰一回头,只见项宜春正手里拎着一些回礼,在他们身后杵着。
见萧辰眼中诧异,项宜春主动解释道:“属下已经把请帖全部送完了,这是那些豪绅小官托属下给督主带的一些孝敬。属下回来听说督主和娘娘出来夜游,担心督主安危……”
“行了行了”萧辰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样,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把本督和娘娘一起送到藏经阁里去,如何?”
项宜春立刻向阁中看了看,随即正色,“是,督主!”
说着,他便伸出手道了一声“冒犯”,一手便要抓住他们一个。
“停,停!”萧辰没想到他真有这个本事,其实刚才不过逗逗他而已,“好了不多说了,你赶紧去藏经阁第五层,提醒一下那个女贼,免得她真把书给偷走了。”
“女贼?”项宜春一头雾水。
“是啊,刚才飞进去一个很漂亮的红衣女贼”萧辰玩味道,“真可惜,本督没有这飞檐走壁的本事,不然便自己进去和她玩一玩了。”
“快去吧。”
“是!”项宜春听令,立刻向那藏经阁第五层而去。
看到项宜春如此高强的武功,萧辰不由心生羡慕,一旁淑妃却是一声轻哼,一跺脚走了。
“娘娘,你等等我啊……”萧辰追上去。
“你自有那即便没看到正脸,也依旧觉得人家美丽的女贼陪着你,便用不到本宫了。”
“娘娘,你这是吃醋了呀?看来你心里还是有奴才!”
淑妃娇气地一声冷哼,“你少多想,本宫只是觉得你浪荡可恶罢了。”
萧辰嘿嘿一笑,搂住淑妃纤细的腰肢,心满意足地回了房。
不多时,项宜春也赶了回来,脸上有两道轻微泛红的指甲抓伤,忠厚地单膝跪地,拱手禀道:“督主,属下已经将那女贼给赶走了。”
“嗯”萧辰点点头,看着他脸上的伤口,“项大哥你这是……被打了?那女贼竟如此厉害?”
要知道项宜春可是七品之境,且人高马大,那女贼居然能打到项宜春的脸,可见其身法有多么灵便。
项宜春一时惭愧,更低了低头,“说来也是奇怪,那女贼不过才刚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已经是六品高手,而且超出常人的机敏。”
“不过督主放心,属下已经装作守阁人将她给打跑了,想来她一旦知道这藏经阁中有一个七品之人在此守着,便不敢再来了。”
“嗯,如此便好。”
萧辰一摆手让他退下,并没有将此事太过放在心里。
时辰不早,萧辰今晚便留在淑妃房中休息,二人又赴鸳梦,自不再提。
另一边,戒律堂里,寺中几大堂首皆汇聚于此,秉烛夜谈。
对于今日寺中之事,几人对萧辰都是意见颇大,最主要的是,萧辰切实地触动了大礼寺的利益。
方竞恨恨将茶杯摔在小几上,手中的檀珠早已被随意地丢在软榻边,脸上愁云密布,一双狭长的眼中迸发出一抹戾气,“大礼寺建寺至今,还从没有出过像今天这么丢脸的事,都是因为那阉狗!”
“当时我说什么来着?寺中净土不可被阉人而废,你们偏不听,现如今,便是开门揖盗,自断活路了。”
“不行,我看咱们决不能等到他论道结束,应该尽早除掉他。”
武堂首喝了一口茶,暗自摇头,并不赞同他的提议,“萧辰毕竟是钦差,钦差死在我们寺中,不管是不是我们动手杀的,都脱不了干系,这绝非明智之举。”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方竞恨了一声,无奈于几位同僚的不作为。
一旦大礼寺中没有度牒的弟子们全被赶走、田产充公,他的戒律堂便成为了一个摆设,无责可问、无罚可收。
内务堂首方海施了一个禅礼,悠哉的模样事不关己,闲散道:“无量寿佛,我看,我们便不必忧心于此了吧?萧督主一个阉人,能懂什么禅法?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必定会是首尊的手下败将。”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方竞不同意,“你是没看到,当时那阉狗十分嚣张,而东厂之人又向来诡计多端,我是怕他有备而来。”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不由都回想起明堂前的那一幕,萧辰的确意气风发,笃定十足。
若是真让他顺利暗度陈仓,那么大礼寺的声名与可供使唤的弟子们,可就真的一夜之间失去了。
几个大和尚中,有人点头支持了方竞的办法。
但是在一旁,一直品茗的武堂首却是缓缓放下茶杯,还是否认了几人的想法,“无论如何,此事万万不可。”
“我知大家都很着急,但是大礼寺万万担待不起这种后果。”
“几位,如果你们执意如此,我便只有先将此事禀报给首尊了。”
“你……”方竞愣了一下。
其他几人也不由都有些不甘,不满地看着方释。
这几人心中的想法,方释哪里能猜不出?
首尊自是不会同意杀了萧辰的,毕竟只要大礼寺不倒,首尊便始终是首尊;而且如果首尊当面同意让他们暗杀萧辰,那便等于给了他们这些手下以把柄,日后腹背受敌。
所以这些人只能暗中商议计策,到时候向首尊来个先斩后奏,首尊既然维护住了自身的面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一旦朝廷问责,给朝廷交出一个替罪羊便是了。
所以毫无疑问的,只要刺杀萧辰之议达成,自己便是那个最终被大礼寺放弃的棋子,这种闷亏他可不能吃。
“那么你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大礼寺?如果萧辰真的用诡计论道获胜,你担当得起吗?”
见方释始终喝茶不搭话,方竞问道。
方释叹了一声,悠悠将茶杯放下,“所以我说,诸位,咱们该想的是,如何让萧辰论道必输,而不是铤而走险。”
方释的话也有一番道理,其中几人不免又将意向略微偏于方释一边。
一番争执不下,这暗杀之计不了了之。
方释眯着眼睛再次端起一杯茶,心中却是并没有放松,凝沉的眼中掩藏着一抹浓重的担忧,不由心中暗道,“那阉狗着实有几分格外出尘的聪慧,若真让他赢了论道进入藏经阁,只怕以他的机敏,当真能将《大无上心经》给参透了。”
“不行,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任何人抢在本座前面习得此心法。”
方释重重饮了这口茶,暗自下定决心,想着务必要在萧辰进入藏经阁之前,便将心经取出,先放在自己手中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