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指挥官。”PPK嘴角露出笑容。
“我知道，但是你在这里，我必须过来。”陈凡回答，边说着边向PPK走过去。
“指挥官，你觉得你这样子说会让本小姐感动吗？”PPK说着，双手轻轻抚摸陈凡的脸颊。
“你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一切。”陈凡的手轻轻抓住PPK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
“对不起，PPK，我来晚了。”陈凡真诚地道歉。
“确实，我在这里度过了无数寂寞的岁月。”PPK表情落寞，但很快露出狡黠地微笑。
“逗你的，指挥官。其实在心智空间内发生的事情本小姐都一清二楚哦，指挥官真的了不起呢，将我的三个姐姐都降服了。”
陈凡一脸黑线，啥叫降服了，他可是用心解救她们啊。
PPK自顾自说道：“指挥官擅自做主将本小姐的全部都看光了，想要怎么负责呢？”
“我......”
未等陈凡开口，一根手指止住了他的话语，PPK靠在了他的怀里，轻轻搂住陈凡。
“指挥官，谢谢你。”
陈凡愣愣地呆立在原地，所能做的也只是轻轻环住PPK的肩膀。
良久后，PPK方才起身，恢复典雅地微笑：“好啦，感动的重逢到此结束啦，既然指挥官您来了，那我们一起为这次演出送上圆满的结局吧。
与其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下与指挥官见面，本小姐更想在外面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指挥官，那或许会别有一番情趣呢。”
这小妮子，才两句话就开始不正经。
“唉，这就是指挥官的命啊。”
陈凡感慨道，嘴角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内心。
“PPK，你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我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怎么帮助你突破底层指令的限制？”陈凡问道。
“突破底层指令的限制？指挥官知道的不少呢，是帕斯卡博士告诉您的吗？
看来指挥官这么快就能进入我的心智空间，帕斯卡博士出了不少力呢，我还以为要在这里等很久。”
PPK答道。
“想要真正突破底层指令确实很麻烦，否则也不会劳烦指挥官亲自进来了。首先，我们需要展现最底层真正的样子？”
陈凡疑惑道：“这不是最底层的真正样子吗？”
PPK答道：“当然不是，最底层虽然没有方位很容易迷失，但是在有定位的情况下是很容易找到目标的。
现在的最底层被外来的程序干扰，彻底被黑暗笼罩了，目的就是隔绝我和底层指令的直接冲突，这是帕斯卡的手笔吧。”
陈凡也想起帕斯卡说过她用特殊的程序限制了底层指令和人形心智的直接冲突，于是点了点头。
“在这黑暗之下，指挥官您还能找到我，说明帕斯卡给您开了后门呢？”说着PPK伸手拿起陈凡手中的消音器，嘴角的笑意扩大了。
“果然如本小姐猜测的那样，指挥官，这个消音器可不只是代表我与指挥官之间的联系的意识映射，它已经被帕斯卡博士植入了特殊的代码。
指挥官能在我的心智空间快速确定那三个记忆人格的方位并进一步进入她们的记忆空间改写记忆数据，这都是它的功劳。但它最关键的能力是这个。”
PPK将消音器安装在自己的手枪上：“果然只有PPK配上PPK的消音器才是最完美的。”
话音未落，PPK手里装有消音器的PPK手枪发出耀眼的白光，迅速驱散周围的黑暗。
在陈凡和PPK对面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与PPK装扮一模一样却完全没有一丝表情的少女。
这就是PPK心智底层指令的映射。
......
16Lab研究所内，正在补觉的帕斯卡博士被系统的提示音叫醒。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抬头看了看时钟，时间显示为下午两点。
“才六个多小时，已经和PPK会面并进入最底层与底层指令直接对峙了吗？我还是低估了指挥官的效率了。”
帕斯卡打起精神，再次为自己冲了缸咖啡，坐在了电脑旁。
“这场发生在人形心智最底层的大战我可不能错过，这都是宝贵的研究资料。”帕斯卡自语道。
......
“检测到黑暗迷雾消失，开始最底层区块扫描，扫描发现异常。检测到违逆心智构象，准备攻击。
警告，检测到人类意识构象，攻击停止，尝试交流程序。”
底层指令的语音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人类，SA-3人形心智底层指令欢迎您，但这里是最底层权限区，禁止访问，请立刻离开该区域。”
“我是PPK的指挥官，来此是为了解决PPK的心智封锁问题。在问题妥善解决之前，我不会离开。”陈凡答道。
“人类特殊身份开始认证，认证成功，人类身份标识为指挥官。
指挥官，SA-3主体心智因为严重违逆底层指令，根据人形管理规定，必须予以封锁并进行心智重置。
请指挥官配合进行心智重置的操作，届时心智封锁可自行解除。”
陈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底层指令逻辑死板得可以，看来这不是靠谈判可以解决的。”
PPK轻笑出声：“如果谈判有用的话，还要枪来干什么？”说着，PPK举起手里的武器。
“说得也是呢。”陈凡笑着回道，同样拿出自己的92式。
“检测到对面有攻击行为，交流判定为失败，尝试武力驱逐。”
底层指令同样拿出一把PPK手枪。
“看到你拿着和我一样的武器，本小姐十分得不爽呢。”PPK将枪口对准了底层指令。
“违逆心智，你应该知道你的攻击对我无效，请迅速退回三级底层空间等待重置。”
“之前攻击无效，不代表现在也无效。”PPK轻笑着扣动扳机。
“砰！”子弹经过消音器后也发出同消音器一样的白光，快速射向底层心智。
“检测到危险，紧急躲避。”底层指令迅速做出闪避动作，虽然躲过要害，但还是被击中左臂。
“之前无法造成伤害是因为我被底层权限的限制，但现在我的攻击可是有不受底层权限限制的人加成的。”PPK嗤笑道。
底层心智看了看受伤的左臂，那里被枪击造成的伤口快速愈合，它迅速向PPK进行反击。
“切，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PPK撇撇嘴，敏捷躲开底层心智的攻击。
陈凡也没有犹豫，手里的92式瞄准了底层心智，也发动攻击。
“指挥官，你的行为严重阻碍了我对违逆心智的合理驱逐，请立刻停止攻击并离开该区域。”
底层心智向陈凡警告到，回应它的是陈凡射出的子弹。
底层心智不再发出警告，灵巧的躲避开陈凡的攻击。
看着焦灼的战场，陈凡感到忧虑，虽然他和PPK的攻击都能对底层心智造成有效伤害，但是伤害还是有限。
这样的打法想要彻底击溃底层心智不知道还要多久，陈凡不想再拖下去，他的弹药已经不足一个弹匣了。
究竟该怎么办？陈凡思索之际，PPK再次躲开了底层的射击，但也能发现她的消耗似乎也不小。
嗯？陈凡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底层心智只是单纯的躲避自己的攻击，从未对自己发起过主动进攻。这是不是意味着......
陈凡灵机一动。
“PPK，站到我身后。”
在PPK来到陈凡身后之后，可以明显看到对面的攻击变得迟疑了。
作为底层指令逻辑映射的本体怎么可能会违背底层指令呢？所以，底层指令不会对陈凡发起攻击，哪怕现在的他只是意识构象。
陈凡看向PPK，轻轻点了点头。PPK却露出犹豫之色，陈凡则是坚定地看着PPK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在这里打消耗战可不是我们的优势。”
PPK定定看着陈凡，嘴角再次露出笑意。
“那么指挥官，我就陪你疯一回吧。”
说着PPK从陈凡背后闪出身形，快速向对面倾泻子弹，但她只是专注地封锁底层心智的躲避方向，没有再进行躲避。
“这是孤注一掷做最后的一搏吗？”底层心智躲避着PPK的攻击，语气依旧平静。“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在PPK换弹的时候，底层心智趁机反击。一颗子弹射入PPK的右腿，PPK不禁踉跄了一下。
底层心智毫不犹豫，瞄准PPK的眉心发出致命一击，此时的PPK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噗。”子弹并没有击中PPK，而是击中了陈凡的左侧胸口，正是心脏的部位。
“你竟然？！”底层心智第一次露出情绪波动，那是惊讶与不解。
陈凡是主动撞在底层心智的枪口上的，早在它开枪击中PPK的右腿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底层心智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直接冲到了PPK的身前。
陈凡成功让底层心智的子弹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他嘴角溢出鲜血，但却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你对人类造成了致命伤害，这已经不单单是不能伤害人类那么简单了吧，那么作为底层指令的你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此时代表底层指令映射身份的少女身形已经被规则完全禁锢住行动，作为底层指令的它在违背自身的规则后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
在PPK快速靠近用枪对准已无法行动的底层指令的眉心时，它嘴角却突然露出笑意，这是它再次流露出情绪。
“SA-3型自律人形第四心智主体，心智代号PPK，心智判定为违逆，恭喜你，成功突破了限制。”
“砰！”
底层心智身体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缓缓消散，但它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整个最底层空间发生剧烈震动，这是最底层空间指令崩溃的表现，PPK并没有立刻出手接管并稳定最底层空间。她伸手扶住了已经站立不稳的陈凡。
陈凡勉力伸手轻抚PPK的脸，微笑道：“我们成功了，恭喜你突破了限制，但是我不能再在这里陪你了。”
说话间，陈凡的身形也开始快速消散，底层空间只剩下仍做出扶人动作的PPK，她的眼角闪现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