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乌宅,叫来老黄牛让它带了两匹马去山上,两人动手整理了屋子,乌玉洗了抹布递给站在高处的司阴,抬手蹭掉额头的汗水仰头看自己的剑。
啧啧,还挺能干。
很快夜幕降临,乌玉拎着采买的食物,又从地里拽了些长势不错的野菜,起锅炒菜不多会儿就放上了三菜一汤,冲着二楼整理床榻的司阴喊道:“需要我帮忙吗?”
“铺好了。”司阴自房中出来,将自己的袖子挽起一些走下楼来。
乌玉招手道:“快去洗手吃饭。”
刚吃了几口烧肉,司阴突然起身往小楼侧面走去,乌玉鼓着腮帮子看他,只见回来的人手上多拎了一小坛酒。
“呦,我的剑回家可是熟门熟路了。”连家里的酒放在哪儿都一清二楚。
司阴淡笑,把小坛上的泥封拆开,又去拿了两个碗来倒酒。
暮夏的阳光已经很温软了,正值夕阳风好似都带了些云霞的色彩,两边儿的碎发浮动,乌玉在灶台热出的薄汗也落了一些。
乌玉端着碗问他“明天要去古墓水下吗?”
司阴眸子里的光暗了暗,也端起碗来和她碰在一起道:“你想去,那就去。”
“好久没见那条黑蛇了,上次你没见到,那条蛇有那么大!”乌玉说着用手给他比划着“头上的磷甲还会树立起来,皮糙肉厚的我和江卿之两个人都没打过...”
小姑娘绘声绘色的给他讲着那次的经历,没注意到司阴绷着脸讳莫的神色。
第二日的清晨很快就到了,乌玉早早就起床掀开木箱,总觉得放在乌宅并不安全,还是古墓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司阴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贪财的女魔头嘴角都笑到耳根了,高高兴兴给珠宝打包。
听见他起来的动静,乌玉笑嘻嘻道:“我少收拾点,怕你拿不动。”
司阴呵笑出声,这一觉睡的很沉,自从灵魂合拢之后还未真的放松睡深过,伸了伸胳膊起身整理好床铺,乌玉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鼓鼓囊囊两大包。
见他收拾妥帖了,问道:“怎么样,能拿得动吗?”
司阴其实很想就这两包东西,他一个胳膊就够用,思衬着还是没说,小姑娘肯定还没吃早饭,再收拾下去她这娇贵的身子可受不住,便道:“可以,早上吃什么?”
乌玉这才一拍脑门,风似得跑出去“我滴娘粥还在灶上!”
经过亲情提醒的粥索性没糊,口感一如既往的清甜,暖粥慰贴了酒后的肠胃,女魔头舒服的眯眼。
老黄牛在门口顶了两下门,哞哞的叫着,乌玉咬着馒头给他开门,一家三口三颗牛头迎面而来,挤在门口堵得满满当当。
“干嘛啊你们?”乌玉一脸懵回头看看司阴。
司阴笑道:“昨日还买了些青团。”
原来如此...
从屋里的包袱翻出没顾得上拿出来的青团,撕开竹叶给三头牛塞了满嘴,这才见老黄牛摇头晃脑的拖家带口走了。
“真是嘴馋。”乌玉无奈坐回去,接着喝粥。
半掩着的门又被两张长脸推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往里瞧。
乌玉:...
真不知道买这两匹马来做什么。
又投食完,碗里剩的粥底都凉了,乌玉也不想再喝,干脆收拾了锅碗。
古墓离乌宅很近,以血为引启动入口开关。
静悄悄的,蚊虫鼠蚁什么声音都没有,乌玉就知道那条黑蛇还住在这里。
再往前走,视野开阔就是墓室中心,黑蛇大脑袋搭在詹星台上,像是早就嗅到了味道似得知道来人是谁,里边那层琉璃般的眼皮都没睁开。
“小黑,我来了!”
乌玉冲它摆手,见它无甚反应耸耸肩也不觉得尴尬,把手里拎着的珠宝都在内室放好,出来见司阴一直矗立在原地看着那条蛇,以为是他好奇便道:“它只有打起架来,才会支棱起磷甲,这会儿是看不到的。”
司阴但笑不语,半晌看得乌玉都发毛了,他才薄唇轻启道:“瞿觭。”
乌玉:???
卧槽认识?
黑蛇瞿觭硕大的蛇眼惊恐畏缩,金色竖瞳光泽散布,像是认出来人不敢置信,磅礴的蛇身直立起来俯冲而下。
“司阴!”乌玉吓得脱口而出,生怕那大蛇伤了自己的剑,身影疾掠而至灼阳金刀横在身前。
司阴揽着她的肩头,大掌按在柔荑上示意她放松一些,乌玉这才愣愣看向近的脸贴脸的黑蛇,温驯乖巧不足以形容,它正嘶着信子与司阴平视。
猩红的信子轻轻触碰,像怕碰坏了什么珍贵的瓷器一般,抚在自家大人脸上。
真实的触感让瞿觭感动到歪了蛇头,竖瞳触及司阴脸色的时候蓦然一抖,低下头来。
乌玉问:“所以你还认识蛇?”
司阴道:“早些年认识的朋友了。”
乌玉哦了一声,又问:“水底下那个也认识?”
老实巴交的司阴点头“魂魄不全的时候记忆也不完整,后来仔细想想,那个也是认识的。”
他一早就记起来了,此时有些后悔一直没同乌玉说,隐瞒不报是大罪,小姑娘估摸着是要生气了。
谁知道乌玉一拍手,气急败坏道:“你早说啊,我还带了刀来的!”
司阴一听心说完了,正准备解释,只见小姑娘一扔手里的金刀,挽起袖子就要下水,一边儿还絮叨着:“拎了那么多金银,还要抽手带刀,早说认识我还费那些力气做什么!直接下去捞金子就好了!”
司阴:...
只要你不生气,你说啥都对。
瞿觭还未到口能言的地步,光是养好肉身就养到如今,好不容易寻来大人陨落的地方,才发现汶?早就来守着了,只好委委屈屈的在潭边趴着,一见大人要下水,赶忙用巨大的脑袋挡住去路,摇头摆脑的示意让属下来!
硕大蛇头一顿比划,乌玉是啥也没看懂,是司阴拉着她后退了一步,瞿觭立马一头扎进水里,因着身躯太过庞大,水花扑腾起来溅了两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