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长老都在闭关,从源城赶去无尽山的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近一月。
乌玉拨弄着盘子里的花生豆,若有所思道:“你说元瑞是怎么得到的五石散?”
没束缚手脚的高掌柜一路心提在嗓子眼,这会儿正坐在乌玉正对面,闻言咳嗽起来差点把心吐出来,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他一出声乌玉的眼就抬起来了,高掌柜没听到她的后话,抬眼一看就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汗毛竖起。
“姑..姑娘,你要问什么就直说吧。”
“不如你猜一猜我想问什么吧,想答什么就答什么。”
“这...”高掌柜冷汗都下来了,自己这是造孽过多到了还债的时候啊...
小二这时候端来饭菜,乌玉把他的那碗面往过推一推道:“都说银钱是好东西,可有命挣也要有命花不是?”
高掌柜一闭眼,并没有挣扎多久,说道:“我知道的都会如实交代,只希望姑娘能留我一条命让我花花那些银子。”
江卿之难得眉毛都抽动了,对这不要脸的要求无法理解,造这种恶毒的东西消耗别人的命赚来的钱,竟然还想着花?
“你痛快点说,死之前还能吃碗饭。”
“唉。”乌玉打断他道:“放他一马也罢,人活一世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归天了钱还剩下不少,我这人一向不为难别人,你说点我爱听的今儿就放了你。”
高掌柜看看江卿之又看看乌玉,他也没法选啊!只得老老实实的说了些乌玉爱听消息。
两匹骏马溜溜达达的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只剩下高掌柜一个人,鬼知道他战战兢兢的吃完面,真的做好被弄死的准备是什么感觉,长叹一口气,该说的不该说的两人都知道了,再想要回头是不可能,他也该重新找个地方安家了。
...
走出十几里路江卿之一直无言,也不纵马跑仍旧是那样慢慢的任马溜达,乌玉跟在他身后叹口气。
如果高掌柜交待的是事实,那的确对江卿之的冲击太大。
五石散,竟是江卿之幼时已故的父亲带入无尽山的。
江卿之侧目看她道了一声:“我会给你交待。”话罢便策马离去,只留下乌玉一个人在原地吃灰。
按说以三长老四长老和江卿之的父亲,关系上绝对势不两立,到底这五石散是如何成了元瑞的生财工具她并不关心,对于年代久远事情也懒得猜,她只要知道父亲的五石散是怎么服下的就成。
想着乌玉也策马跑起来,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只留了一张字条,眼看着照着说好的时间已经耽误了许久,夹紧马腹越跑越快。
披星戴月回了京城,乌玉只感觉大腿都磨出血泡了,已然是宵禁城门紧锁,收了缰绳拍拍马股放了劳苦功高的马儿,抽了口冷气驾起轻功翻入城墙。
八皇子府周边静悄悄,偶尔有过路人走过,门口不远处的几间铺子已经打烊伙计正收拾着东西。
一派安静祥和,看样子姬政应当已经化解了麻烦平安回府了。
乌玉没事是丝毫不想调动内力的,走到大门前刚要抬手拍,身后突然一阵劲风顷刻间贴近,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拢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司阴把人抱得死紧,尖锐的爪子按在她后脑上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一般。
伸手回抱住自己的剑,挣扎两下好不容易从怀里略抬起些头“你要憋死我了。”
司阴愣了一下放松了一些,不肯松开手。
“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在找你。”
乌玉疑惑道:“我不是叫俞白回来先报平安了吗?”
“嗯,我知道。”
两人就在门前的灯笼下站着,司阴伴着橘色的火光又拢了她一会儿才松开。
“以后不许自己走。”
乌玉乖顺点头,相当心疼自己的剑道:“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本来的满腔担忧与怒气随着这句话消散,司阴把人打横抱起敲了门。
乌玉惊呼一声,正巧一直听着有动静的看守把门拉开了,揉揉眼睛脸上惊喜“姑娘回来了!十一爷天天念叨您呢!”
这一嗓子直把府里的灯都喊亮了。
政五完全顾不上政一的黑脸,立马去向姬政汇报。
是以乌玉本想好好睡一觉的打算落空了,屋主大手一挥,府里的厨子小半个时辰就端上饭菜铺满了客堂的整张桌子。
她梳洗时候司阴就一直守着,待到政五来喊她去用饭复又抱着她不肯撒手,一干人等像阅兵似的在门口踮着脚站了两排。
乌玉一脸懵的接受了注目礼。
路遥站在最前,语气不阴不阳道:“你这是身负重伤下不来地?”
“终于回来了你还说这些屁话!”裴菀怼了他一把,迎上来打量,确认她只是一路风尘脸色稍差之外没有问题才放心。
“谁让有些人单枪匹马出去闯荡,兄弟朋友一个也不带。”话说的不好听,不过脸上的担忧还是出卖了他。
姬政招手道:“先吃饭。”
俞白赶忙为她拉开椅子,她从司阴怀里跳下来,拉着俞白坐在自己身边。
司阴抬眸看了一眼,俞白无故打了个寒颤。
“嘿嘿,大家吃饭,吃饭。”
早就过了饭点,除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司阴之外都已经吃过了,不计较她想蒙混过关的话,还是拿起筷子陪她动了几口。
乌玉咬了一大块儿肘子从盘子里抬起头来,没办法,大家的目光太热切,她再不歇一歇恐怕要消化不良。
“唉?裴柒呢?”
路遥翻个白眼道:“你才发现他不在?接了家信回乘风城了。”
手边盛好一碗汤,司阴道:“慢点吃。”
乌玉喝两口顺了顺久经折磨的胃口道:“你们不知道,我也就在生极乐吃了两顿好的,这一来一回路上简直是惨绝人寰!”
路遥恨恨道:“该!”
乌玉自动跨过路遥“对了,这是偶然碰见的小朋友叫俞白,你们应当已经认识了,他很有力气,有什么粗活累活让他干,他欠我很多钱。”
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