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皇子府里五石散的数量，并且姬政拿给自己的那一包，还是加味后的五十散来看，姬昭或是有配方，或是参与其中...
帝王若是知情，这些东西都不防备姬昭，定是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可姬昭现在连血脉都存疑，帝王还会相信这样的储君人选吗。
显然不会，可适龄的皇子还有姬封，相比身份更加尊贵。
不对。
乌玉皱眉，不管老皇帝是不是知道五十散，他应当是看好姬昭的。
突然废了一子，那姬政的这些动作，姬鸿仁怎么可能不查不看，他肯定是怀疑或者已经知道了。
转身想去找姬政，想起他方才的态度生生顿住脚步，没想到差点迎面撞上折返的姬政。
乌玉木然抬头看向他，这才回了神“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顿住，半晌还是乌玉道：“来追我？”
姬政答道：“是。”
乌玉一摆手“回书房。”
姬政抿着唇跟上。
“我方才...语气重了些。”姬政冷着脸，像是从来没给人道过歉的样子，仔细看耳根有些发红。
乌玉顾不得他的窘迫，竖耳听了四周动静确认无人后把人按坐在椅子上“我方才想到一件事一定要讲给你。”
姬政耳根红色褪尽，心里一抖语气低迷道：“你要走？”
“少说屁话，听我说。”乌玉一句废话都没有的说了自己的猜测“我这次来就觉得你的状态不大对，按照现下来说你如今羽翼丰满又按捺得住，没有任何挑的出错的地方，也没有丝毫被捏住的把柄。”
“这有什么不对的？”
“就是太顺利了才不对。”乌玉手还压在他肩上，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目光沉沉。
姬政看着她，只觉这姣好的面容金质玉相，怔愣的功夫她的话直直从耳朵冲进脑海，待反应过来震得他心底一阵余悸。
“你是说父皇都知道！”
乌玉落座在他身边道：“他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怎会不知？就算你真的滴水不漏，未惹得怀疑。可我来了两天你未提起过姬昭府中禁闭的情况，想来他一定安分守己，姬昭那样的人我不过接触过几次便知道他心比天高，你同他在皇家二十年竟然不知吗？”
姬政眉头紧皱闭着双眼，乌玉的话句句同钟鸣般敲打在心上。
是啊，姬昭野心勃勃怎么会真的跌个跟头就认栽，父皇想来当年就比他做的更加天衣无缝，更别提到如今还把持朝野平衡各家势力于鼓掌之中。
他太年轻太浮躁了，路才走了几步尾巴就藏不住，真叫乌玉说中一条，他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步踏错，连累姬伏都会万劫不复。
良久姬政才睁开眼看向乌玉道：“多谢提点。”
“靠着大树乘凉罢了，总不好叫大树倒下没个荫蔽。”
...
留给姬政足够的时间整理思路，乌玉空闲下来的时间转向司阴。
趴在桌上看他已经有一炷香时间了，司阴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翻着手里的话本子。
乌玉气鼓鼓的抽掉他手里的话本仍在桌上“剑宗的事，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打算说吗？”
知道她要问什么，司阴连考虑的时间都省去了，开口道：“我曾与你说过我魂魄不全，很早之前就有所怀疑了。”
乌玉想了想道：“是你那次深夜回来？”
“是。发现自己魂魄不全后，我去了第一次化形的地方，也就是古墓，四处搜寻无果便潜下深潭查看。那水里有一条...”司阴顿了顿才找到形容词“有一条斑斓皮长了腿的大蛇。”
有腿还叫什么蛇？
那是条水虺！
“太刺激了吧，没想到真有这种东西。”
乌玉想起黑蛇来有点懵，这种东西竟然不止一条还有成群结队成精的吗？
“那蛇沉睡着，在水中我也无法越过它更进一步，所以我日间便回来了。本打算要再探一探的，结果就在剑宗感受到了缺失的魂魄。”司阴闭眼，似乎是非常不情愿承认道：“剑宗的那个，确切的说应当是我的一魂幽精。”
“牛啊！”乌玉竖起大拇指，少见的夸赞道：“不愧是大妖，仅仅一魂都能化形。”
司阴看了她一眼，揉了揉眉心接着道：“一入剑宗常威便将我奉为座上宾，开始只是互相试探，我也在找寻感知缺失的魂魄，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得。后来...幽精骗了我，趁我失神的时候熏了香，后边的你都知道了。”
他只是没想到，除却剖出妖丹灵魂颤抖时睡时醒，再次清醒看到的是乌玉。
薄唇微动。
“谢谢。”
乌玉：哪跟哪儿？？？
啪啪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乌玉干巴巴的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还有一件事你没说。”
“嗯？”
“你体内有一股十分强横的真气，应该与妖丹无关吧，怎么来的？”
司阴拉过身边的乌玉，没站稳的女魔头径直跌坐在他腿上，大手捏着她的下巴拉近那张脸与她对视。
“有件事我没告诉过你...你的眼睛不管什么颜色都很漂亮。”
话罢，司阴两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金色，只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成了金瞳，与乌玉走火入魔时候如出一辙。
“你的眼睛！”
乌玉甚至忘了推开禁锢下巴的大手，泛着水光的杏眼大睁咬着唇道：“我还以为我入了什么旁门左道，没想到竟然都赖你！”亏得她还躲躲藏藏怕别人看见！
“怎么赖我？”
“难道不是你曾给我半颗灵丹，让我沾染了妖气吗！”
司阴盯着眼前柔软粉嫩的唇瓣出神，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上边儿啄了一口“那也不应是灵丹，是结契那日亲了你。”
乌玉：？？？
纤长的手指捂着嘴，女魔头一下跳出去三丈远，瓮声瓮气道：“你这说不好是与天地同寿的老家伙，竟然想蒙我？”
司阴轻笑出声“与灵丹无关，你乌家的无上天书厉害，凡胎肉体也能引得天劫，我同你一起受时，机缘巧合借了那条龙脉的气数，激进化形才平稳度过，我应当谢你才是。”
“...”
他平白得了真气还卖乖？竟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