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阁主已经去准备东西了,听说是要用火架在铁板上烘烤,这次应当是行了。”
“困了就好好睡吧。”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幽深的女子声音,背对着她的两人还没等话音落下便咕咚一声倒在桌上,自此长眠不醒了。
眼前突然出现这样的场景,面对着她的两人吓得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乌乌玉..来...”
还没等他说出口,金刀切入他的喉咙,一击毙命。
“饶命!妖女饶命!”最后这人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时给她磕两个头,求饶后惊觉自己祸从口出,连忙改口:“帮主饶命!大人饶命!不不不,不是妖女,是仙女仙女!仙女大人饶命!”
乌玉看着他吓得胡言乱语觉得好笑,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俯身看他“司阴呢?”
“司阴?剑宗并没有这号人物啊...”怕她不信似得,他又补充道:“是真的,我只是一个小队长真的不知!”
“哦。”乌玉眼睛在水牢中转了一圈,近来的事情都不太对头,可又说不出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并没有司阴这号人物...
“你们那个长老什么时候当的长老?”
“仙女问的是九长老?具体时间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应当比小的早许多年,我一入剑宗长老就是长老了。”
“说话痛快点,你什么时候来的剑宗?要我一句一句问吗?”
“不敢不敢!小的是八年前进的剑宗。”
八年前?司阴离开她身边才几月光景,是他早就化形了自己并不知晓吗?
他当时说:“我当怎么少了半颗。”
灵丹是司阴亲自给她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蓦然想起司阴曾和她说的话,他的魂魄是不全的!难道真的印证了她的猜测,剥离出去的魂魄也能自成一体吗?
真正见识过司阴突然化形出现在身边之后,接受这个认知并不难。
乌玉打消了逃出剑宗的念头,抬手杀了地上跪着的人,返身往水牢别的岔路口走去。
玉鸦逃脱的消息剑宗人尽皆知,四路高手在阁主的带领下向不同的方向包抄搜寻,把剑宗整个翻了个底朝天。
水牢是九长老亲自搜索的,然而一无所获,气的一掌拍塌了一处牢房,冷着脸道:“水牢所有当值格杀勿论!”话罢拂袖而去。
乌玉从一处不显眼的牢房水中探出头来,对吊在中央的人点头道:“多谢!”
“举手之劳。”
是以刚才是他半曲着腿,让身上的重量挂在胳膊上,这才让乌玉贴地潜在水里躲过了搜查。
乌玉摸一把脸上的脏水甩甩,一身脏污难掩绝佳的容貌,她悄声问他“你叫什么?”
“不必知道名字了。”总之他这身体也没几天好活了。
乌玉拱手道:“有缘一见幸而得你帮助,就算是出不去了,我也会代你外面的朋友记住你。”
披散着头发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他露出来的下颚有些绷紧,他道:“岑海。”
“记得了,我叫乌玉。”
为了防止九长老转过弯来杀个回马枪,乌玉报上姓名后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岑海抬头,清明的眼从发丝间露出来,看了那身影一眼,自言自语道:“那便...谢谢你记得了。”只说了这一句,就叫他咳嗽起来,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牢房中淹没在水里。
剑宗的水牢除了有水之外,根本就是一处人间地狱,她躲在这儿两天了,已经抬出去三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夜间才终于找到机会趁着换岗的空档闪身出了水牢。
地形之前已经摸过一遍熟记在心,乌玉潜入小弟子们同住的院子,从后门架着的晾衣架上偷了一套衣服,趁着夜半浴堂无人,草草用凉水洗掉了一身脏污。
身上清爽了,也舒服不少,乌玉抬起胳膊闻一闻手腕处的皮肤,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喃喃自语道:“腐水味儿是没了,这怎么有点鱼腥味了?这么大个剑宗怎么连点好水都没有。”
念叨完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几日四处折腾,裴柒留给自己的那块儿铭佩还在,手腕上的碧玺石却不见了踪影。
想来有点肉疼,可能是被哪个贪财的弟子扒下去了,暂且不提江卿之许诺的助力没了调动的信物,就是碧玺本身也值不少银子。
一边走一边叹息一边摇头,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的乌玉远看还真有点像是疯了...
剑宗毕竟是江湖组织不像宫中规矩森严,外围住着的普通弟子行为走动都很随意,有时候三三两两的可以碰到,不过他们并不怎么多交流,穿着的衣服也按照不同的阁属分不同的颜色,在外层都罩着丧服。
帮众人数众多的好处就是人际混杂,整个气氛压抑肃穆个个谨小慎微,她掩藏身份十分容易,就算一整天都因为金瞳低头走路,也没有人会来问一句。
她不是剑宗的人,就算穿着衣服也没有她的编号,操练没人找活也不用干,只剩下白天去厨房找点吃的,晚上寻一棵舒服的树睡觉就是了。
在外围混了两天,除了不能同他们一样睡在各自阁属的院子里外,倒也能养好精神,就这么一天一层的混着,终于正大光明的接触到了倒数第三层,也就是离着司阴所住的地方只隔着一圈。
乌玉这副样子根本没法见人,遂也放弃了打入人群正面获得消息的想法,算了算日子已经从水牢逃出来三天,请柬里提到的婚礼也没有如期举行,奇怪的是分明弟子都换了常服,丧礼已经竟然低调的办了。
是夜,乌玉仍旧穿着最后偷来的那件黑衣,十分方便行动。
九长老并未栖在主院,而是在靠后的院子里,漆黑的夜里一颗星子也没有,细看都不易发现躺在房顶的乌玉。
半夜了,房门才打开,听步伐是个身形高大功力深厚的男子,乌玉放缓了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贴着事先移开缝隙的瓦片仔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