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不是体内空虚,真气空荡荡,他还想再打一场,输得实在太难看。
作为一个曾傲视群雄,年轻一辈领军人,宗门的骄傲,他的自尊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
实在接受不了,让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简单粗暴的一脚踹飞。
“你体内的……玄气?,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鬼头玄气确实古怪,真气还没进入,反抗这般激烈,刚接触表层就被逼出来,很显然不像一般真气应有的霸道。
他现在真气枯竭,进入不了,只能尝试别的办法。
“特别之处?”
刘天重复一遍,思绪散发想了起来,别人的真气是什么样子?他完全没有概念。
接触过两人索藤和孟然,索藤是个半吊子小宗师,当时没问,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宗师,不过敌对关系,更不用说。
“我不知别人真气是怎样的,你先说说看,有了比对,我才好说。”
刘天耍了个小心思说。
哼!小滑头,你这小心眼能瞒住我。
“真气是习武之人另一半生命,重中之重,没有它,小宗师、大宗师一切枉然。”
“真气储存在丹田,无色无形,肉眼不可见,只有通过行气运功,方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通过运功启动时,经过经脉运转,激发出来。
真气越纯厚,发挥出的技能越强大,体力更持久,能使人延年益寿之余,随心所欲施展各种功法。”
上官洪熙也是人精,只说些没营养的特性,没有具体阐述该如何运转,便停下不说。
无色无形?
虽然看不见,我怎么感觉体内玄气是淡黄色,而且游散在全身,没有集中在什么丹田。
使用方法也不一样,玄气通过意念控制,不需要运功,两相对比,差别巨大。
思虑片晌,刘天选择性挑出一些,可以让人知道的特性,说道:
“玄气除了使我力量和速度提升之外,伴有你们所说金刚之躯,还能治病。”
前面三种,上官洪熙已经猜到,能治病?是几个意思……
“你说的能治病,是指身体受伤的自愈能力吗?”
“不是,玄气可以帮其他人治病,效果不错,只不过周期有点长。”
我不可能告诉你,用玄气治好了爸,意念控制玄气只有三分钟的事,告诉你这些,就已经不错了,希望你给出有建议性的方向,刘天心想。
上官洪熙沉默一会,说:“也没什么特别,真气导入体内,清理淤堵阻碍,可以疏通经脉,治疗普通内在疾病,效果显著。”
“不是的,我这个除了治内疾,外伤也有作用。”
“嗯……”
还有这效果?上官洪熙明显愣了一下。
早说嘛,现场就有一个让你打散骨架的人,强忍住不说罢了。
“试试……?”双方念头一至。
刘天不情愿地把手贴在上官洪熙前胸,因为上面沾满厚厚一层黑漆不明物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
玄气集中手掌,迅速发热,轻轻贴在疯老头胸前肌肉挪动起来,场面尴尬异常。
上官洪熙感觉到一股柔和之气,从少年手掌传来,踹裂的胸口骨头处,瞬间驱散疼痛,死亡的细胞快速更迭滋生,瘀堵的血管疏通,肉体快速消肿,说不出的舒服。
过去片刻,刘天收起手掌,脸上有汗冒出,念力消耗不少。
上官洪熙还沉醉在治疗中,直到他挪开手,才反应过来。
心中惊讶之余,胸口伤痛缓解不少,他在想,只要再有半小时,他的伤势就能彻底复原,这比灵丹妙药还好用,并不像小鬼头说的那样周期长。
“小子,做人不要太小气,怕治好我,找你算账吗?”
上官洪熙埋汰少年二分钟不到的治疗时间,让他不满。
刘天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得了吧,这点小伤,你这种人物自己能很快复原。”
一顶大帽子扣过去,堵住他的嘴。
“真以为不用力呀,不看我都冒汗,再坚持一会,自己就躺平了呀!”
上官洪熙看在眼里,“小鬼头刚才和我打了足有三十分钟,不见疲态,反倒疗伤二分钟不到,滋滋冒汗。”
心中推测出,小鬼头已然尽力,就是不知道,他用何种方式发功,消耗过快形成的。
疗伤过程,他感觉不到体内有真气的进入,只是简单的皮层输送,就有这功效,小鬼称之为“玄气”的东西,神妙无穷,闻所未闻。
上官洪熙陷入沉思,又试图从脑海内翻出所看过的古籍,以及长辈教导的所知所学,看有没有类似点。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逝,过去将近十分钟。
上官司洪熙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自言自语说:“曾有一本道家书里看到过,一种功法,修至大成,可御风飞行,使用精神力控制外物,飞剑千里取人首级不在话下,未免太夸张,不可信。”
刘天闻言,瞠目结舌,精神力控制?
自己功法是用念力(又称精神力),两者之间一样呀,还能千里取人性命……?
“嗯?”小鬼头反应这么大,难道……?
“小鬼,难道你用精神力发功?”
事到如此,刘天不作隐瞒,点头说:“嗯,正是,只不过玄气发不出来。”
上官洪熙惊讶不已,真有这种功法,不是杜撰出来的,当时看的道书,像是一本游记之类的,本以为是个无聊的家伙随意编写。
他迫不及待问:“玄气还有什么奇特之处?”
刘天沉吟一下说:“它颜色呈淡黄色,不特意运用时,游散身体各处,包括血肉、器官、骨骼都有,只有意……精神力调动,才会聚集在一起。”
“难怪,你旷久交战疲态不显,精神力发功才一会儿,反而耗损过快,你一个普通人,明显精神力跟不上。”上官洪熙说。
“而且我推断,它改造过你的身体,才让你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刘天连连点头称是,“没有它的存在,我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上官洪熙不解说:“但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按理来说,体内突兀出现如此强悍的玄气,你一个凡人孱弱的身躯,早该爆体而亡,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特么拐着弯咒我死,我也就踢你一脚,你至于这样嘛……
“我也弄不明白,一度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得到上天眷顾,拥有超能力呢。”
上官洪熙“嘿嘿”两声说,话音一转,说:“小鬼,你是大人物后辈吧,要不然怎么进来这里,知道监狱有我存在的人不多,想从我口中套取方法,挽回小命?”
老疯子又来,总疑神疑鬼,不累吗?
“咦,他怎么猜到,我想寻找方法,了解自身功法,又是一个老阴货,现在的老鬼都是鬼精吗?”
刘天无奈,只好把对丁原讲过的说辞,复述一遍,信不信由他。
“想不到你年纪小小,竟然也被当权人迫害进来,这个当黄帝的真该死。”
那还有什么黄帝?现在不是世袭罔替了,你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吧?忘了,他就是从山旮旯出来造反的。
嘴上说:“政府里面,确实有些当权人不作为,甚至腐败不堪。不过,起码不像以前那样,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百姓总体来说比较满意吧。”
“哼!都被关牢里,还念人家的好,你是白痴,还是无知。”
刘天讪讪,不敢触碰他的霉头,转移话题说:“你怎会猜到,我想问你功法的问题?”
“嘿!嘿!这有何难,你我无缘无故,素不相识,你说与我听这些,虽然是我想听的,但也是你不解的地方,我估计是功法问题,可能存在要命的隐患。”
致命隐患?老疯子莫不是吓唬人,欺负我愚昧无知?
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如此,上官前辈,看出我功法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呃!”
一句话,噎的刘天胸闷,真想一脚踹飞他。
“你怎么没点同情心,忍心看我年轻有为,带着一身鬼诡真气消亡?还是怕我的存在,武学一道上,压得你抬不起头?”
“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凭你空口白牙说几句,我就相信?”
病老头有感而发说道。
老疯子疑神疑鬼,迟早鬼缠身,刘天心里咒骂。
“我要是你所说的大人物后辈,何至于找不到人教我真气外放之法,耍一套王八拳。”
老疯子撇撇嘴,不为所动。
“你一身绝学,怕要长埋土里,指点一下我,多少还算留点香火,等百年归老,好歹有个人给你烧柱香。”
老疯子听见这话,气的心肝怦怦直跳,有你这样求人的?
老疯子油盐不进,又回到最初见面那样,只是少了装疯环节。
刘天心中抓狂,念头一转,改变策略。
“既然你不想说也罢,和你聊聊现在外面的世界吧!”
疯老头一动不动,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刘天装看不见,自言自语说:
“现在,新华夏建国五十四周年,黄帝制度成为历史,不存在祖辈打江山,后辈享福荫的世袭,杜绝昏君无能治国的问题。”
“首长,新华夏的治理人,通过民主选举产生,有能者居之,任期满后,重选下一位人选继任。”
现如今,国家土地改革,变成分配制度,土地分到农民手上,让农民每家每户,自由作主,有田地耕种,生活不愁。”心里默念,除了自己之外。
城里平民打工,又或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之外,还有余钱。交易市场琳琅满目自由贸易,一切欣欣向荣。
外面平民有钱,坐飞机到处旅游……
汽车随处可见……
高楼大厦遍地起……
天南地北,能想到的,刘天一股脑说出来,口干舌燥说了足足几个小时。
“不说了,精神力耗损过大,我找个地方睡觉去。”
说完,拍拍屁股起身离开。
疯老头默默听完,一句不说,显然意犹未尽,他算了一下,自己足足关在这里41年。
41年呀……!青春虚度,再也无法重来,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愿意走回头路,为了毫无意义的家族夙愿,毁掉自己一生,从一个青春懵懂年华,熬到现在垂暮之年。
不值得!不值得!
上官洪熙手抬了抬,想要留人,又放不下脸面,终究默默看着刘天离开。
门口拐角处,刘天笑脸伸回来,“要不要出来洗个澡?”
疯老头愣住,仿佛看见年轻的自己,笑脸洋溢着朝气的青春气息,双唇颤抖说:“我可以吗?”
刘天踏踏走过来,二话不说,用铁片打开疯老头双脚枷锁,搀扶起来,一步步往外走出囚困他几十年的地方。
曾有过无数次幻想,走出这个地方,天大地大任他随意畅游。
直到今天,他在少年的搀扶下,得偿所愿,内心激动不已,双脚微微颤抖,从未有过如此紧张,
这一刻,他没有一个老人的淡然,只有少年初出茅庐的慌张。
短短几步路,他像跨越了一个世纪,颤颤巍巍走出门口,对于他来说,此刻,有着深刻意义。
清洗一番后,上官洪熙收拾起激动的心情,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小鬼,谢谢,真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走出黑屋。”
刘天摸摸头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只不过让你出来换口气。”
“已经很好了。”
“那……你就不要回那间牢房了,我们随便睡一间就好。”
他本想开口说,让他逃狱出去,后面想想,不知道他曾经犯过什么罪行,急急改了口,毕竟他知道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
上官洪熙求之不得,点头说:“好。”
又问:“你不怕我逃狱。”
“你逃了,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狱警给你钥匙,又不是我。”
“你真是这么想的?”上官洪熙诧异问。
“还能怎么想?你犯的罪和我没有关系,我顶多不放你离开。但你自己逃的,和我有关系吗?”
“不过……外面有一道十几米的高墙,荷枪实弹的警卫,你能不能离开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