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想了想摇头道:“听完老爷子的分析,我也觉得星禾公子不可能插手这种事。”
“只要他不插手,陈克亮这边我倒是能解决,所以暂时就不麻烦老爷子了。”
“当然,如果以后确实遇到了麻烦,再请老爷子帮忙说句话。”
其实,即便没有港商的出现,陈东也想好了对付陈克亮的方案,只是他的方案存在着失控的风险,万一引起了星禾公子的警觉,那就麻烦了。
所以这话他不敢说死,有陈柏荣兜底,他玩的就更从容一些。
陈柏荣点点头:“也好。不过我看小东你,资金上确实有点困难呐,怎么着,是不是觉得五百万太少!”
陈东笑了笑,点头道:“还真是!”
“哈哈哈!”
陈柏荣笑了起来:“说说,你想要多少钱?”
陈嘉豪在旁边哭笑不得:还是高看你了,你小子居然嫌钱少。
陈东深吸一口气:“老爷子,您在香港一定跟那些大银行有交集。我这边因为制药厂欠款太多,各大银行已经不给贷款了。您看有没有机会,做个中间人,让我从香港的大银行贷一些资金出来周转,两三年就可以。”
“你需要贷多少钱?”陈嘉豪在旁边问道。
陈东想了想:“2000万吧。”
“美金?”
“不、不,人民币,”
陈东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他现在的产业还真的用不到1.6个亿。
陈柏荣点点头:“行啊,嘉豪,这件事你就给晓东担保吧,正好也利用这个机会,彼此多交流交流。小东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的产业,一定有你学习的地方。”
三人又聊了半个小时,陈柏荣父子便动身离开。
因为车被冲走,陈东安排自己的车供他俩调用。
回到酒店,陈柏荣就把儿子叫到了房间:“嘉豪,怎么样,今天第二次接触这个陈东,有什么看法?”
陈嘉豪的地位相当于太子,陈柏荣也是大力栽培,重要场合都带着他。
“呵呵!真没想到,大陆也有这种人才。我一直以为,在大陆这种传统的政商环境下,除非是背景深厚,否则年轻人应该是起不来的。”
“他给我的印象,有城府、聪明,像陈克亮那种人,十个加起来也抵不过他一个。”
“只不过,今天这次见面,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圆滑。”
陈柏荣坐在沙发上笑了笑:“哦!说说看。”
陈嘉豪表情认真起来:“他当面撕掉支票,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当然,他毕竟是救命恩人,表现自己不为钱财救人,这点是能理解的。”
“但巧合的是,那个陈克亮又来了,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在做局,目标不仅仅是五百万,而是更多。”
陈柏荣也点点头:“我开始也有这种感觉,但事后想想,也不全是。”
“第一,如果他是在救了我们之后,临时起意做下这样一个局,想套取更大的利益,那确实是心机、圆滑,耍小聪明。但这种局很容易被识破,也会失去了我们对他的感激和信任,得不偿失。”
“第二,如果他是顺势而为,想借用我们来帮他摆脱危机,这倒不失为一个好计谋。说明此人头脑灵活,审时度势、善于把控时机,这就很难得了。”
“还有第三种,那就是他自己完全有能力化解危机,只是用我们的人情去香港的银行贷款。如果日后贷款完全还上,那这个人情还是在的。”
“所以我现在最大的兴趣,是想看看他怎么凭一己之力,在不惊动星禾公子的情况下,摆平这件事情。如果他真有这个能力的话,很不简单。”
“嘉豪,如果是你的话,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陈嘉豪想了想,摇头道:“若是以咱们陈家的身份和地位,对付陈克亮不过是dad你一句话的事。但如果我是陈东的话,暂时还没什么好想法。毕竟我也不知道他手里是否还掌控着其他资源。”
陈柏荣点点头:“嗯,这件事你安排人关注一下,有进展了告诉我。另外,贷款的事,以你的名义给他做担保吧,争取一些优惠,这点人情,不用吝啬。”
…………
8月19日下午,陈东在制药厂办公楼,跟南禺区大洋百货的江总、陈克亮副总,签署了股权抵押协议。
第二天上午,首批二百万现金转到了陈东的账户上。
当天下午,陈东在制药厂召开了一次五人参加的小型秘密会议。
8月21日上午,陈东带车离开了青州,去向不明。
23日,陈总卷款逃跑的小道消息在制药公司开始传播。
开始真没人相信,毕竟陈总又不是只有一家制药公司,不可能拿了两百万就跑路。
但很快,有“能人”就传出了“股权抵押协议”的相关内容,说制药公司是个将近2000万的大窟窿,陈总接手之后发现搂不住了,所以把股权抵押弄了一笔钱,跑了。
本来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将信将疑,有人专门跑去找老厂长,问到底咋回事。
老厂长的解释是:陈总可能是去北京办事了,至于为什么联系不上,应该是大哥大坏掉了,大家安心上班就好,不用盲目猜测;至于股权抵押协议的事情,大家也不用担心,陈总正在到处筹钱,不会坑了大家的。
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尤其是下面还有挑事的,说的那是有理有据。
“现在公司职工的股权池内,还压着拖欠职工的工资470万,这还不算分年期利息。”
“按照公司总投入2000万计算,股权池内的工资最少也能占25%的股份,也就是说,陈总不但抵押了自己的股份,还把职工的股份也抵押了,这哪儿说理去。”
“你陈总走了,我们的拖欠工资怎么算?要股份有个屁用,这不坑人吗?”
8月25日上午,四百余名药厂职工、退休职工及其家属,搬着小马扎把市委大门堵了。
本来药厂破产改制就很敏感,部委、省委和社科院一直在高度关注。
大家的心才刚刚放下,立马就来了这么一出,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