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估计了一下,自己大概还剩下四十多万。
现在场子里还有三个人,不能开牌,便又拿了20万推了过去:“跟!”
中山装犹豫片刻,低头看了看牌:“继续,跟40万。”
西装男咬咬牙,将手里的牌轻轻丢了出去:“跑!”
陈东现在没有多余的钱,只够开牌的,于是又点了20万推桌子上。
“我开牌!”
陈东说着,将底牌一张张的翻了过来:红桃K、黑桃K、方片9.
“晴姨,不管输赢,把剩下的钱带走。”
“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陈东看都没看中山装的底牌,推开椅子,头也不回的朝房门走去。
“啊!”
萧晴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等等……”
中山装高声喊住了陈东:“小伙子,你的心可真够大的,就不怕你这相好死在这里?”
“呵呵,大叔,求财就是求财,何必要命呢?”
陈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说道。
中山装缓缓起身,推开身旁的美女:“陈东,小伙子有魄力,回来,咱们聊聊。”
陈东犹豫片刻,看了看手足无措的萧晴,点头走了回来,坐到椅子上。
中山装对着秃顶和西装男拱手:“让荷官带您二位换个房间玩,如何?”
“算啦,反正我也没钱了,走了。”
秃顶一脸晦气,把桌子上的筹码收起来,带着两个美女出了房间。
西装男起身看了陈东一眼,苦笑摇头,连桌子上的钱都没动,跟着秃顶走了出去。
陈东走回来,从桌子上拿了三万块钱:“晴姨,你去楼下玩,待会我下去找你。”
萧晴有点手足无措,只拿了一万:“那我先下去了,你早点下来。”
房间内只剩下陈东和中山装,后者缓缓将自己的牌翻开:方片A、红桃6、梅花9.
“小伙子,你赢了。”
“侥幸!”
陈东说着,不动声色的坐到椅子上。
“我姓钟,钟阳,是这家赌场的负责人。”
中山装自我介绍道。
“钟老板好,想来我的底细你们已经查的很清楚,就不用我自己介绍了吧。”
钟阳眉毛轻挑,他今年51岁,是当初跟着彦四一起打杀的核心班底之一,有着近二十年的江湖阅历。
即便是在整个青州市,能让钟阳高看一眼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眼前的这个叫陈东的小伙子,却让钟阳感觉到了恐怖。
桌子上累计的赌注超过二百万,陈东却连底牌都不看,起身就走。
说明他根本就没把输赢放在心上,这是何等的魄力和格局。
钟阳自问,他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最可怕的是,小伙子今年才刚刚二十岁。
放到社会上,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大概率正为了一份月薪超过200元的工作,巴结领导,团结同事,埋头苦干,为换取别人的肯定而努力奋斗着。
“不错,到底是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
钟阳拿起一枚筹码轻轻的敲着桌面,道:“桌子上的赌注加起来超过二百万,我允许你带走100万,但是有个条件……”
“以后你来这边上班,我给你开5000的月薪加季度奖金,女人随便玩。”
陈东点点头:“谢谢钟叔的抬爱和关心,其实我来这里打牌的原因,还真不是为了钱。”
“那你为了什么?”
钟阳想到了这种可能,陈东这两天的表现太过出人意料,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姓徐的司机始终掌控这他的动向,钟阳都准备下手做掉他。
“我想见见彦总,并跟他做笔交易。”
“你……?”
钟阳老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彦总也是你能随便见的?
“彦总的行程并不固定,至于哪天会来,我也不知道。”
“而且以彦总的身份和地位,大概率也没有兴趣跟你做交易。”
“不过,你可以先把你想交易的内容告诉我,回头我转述给彦总,如果他有兴趣的话,我再另行通知你。”
“对不起钟叔,这笔交易的内容不能让第三人个知道。”
陈东说着站起身,指着桌子的赌资道:“这二百多万是我赢来的,也是我想跟彦总交易的筹码。如果他有兴趣,麻烦钟叔通知我一下。”
“如果他没有兴趣,这些钱就留在赌场吧。”
“另外,这里面大概有我最原始的十几万赌资,也一并留下。”
“我想这样一来,钟叔应该不会再为难了吧。”
“告辞!”
陈东说完,连桌子下面的皮箱和几万现金都没拿,径直走了出去。
钟阳坐在椅子上楞了十几秒,终于俯身下去,从黑皮旅行包里拿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四元,没睡呢吧……我这边遇到个情况,给你念叨念叨……”
…………
傍晚时分,陈东骑着“祖传”的二八大杠,朝西郊的“青石路小学”而来。
左侧车把上挂着一只漂亮的日文袋子,右边车把上挂着一只用网兜盛放的烧鸡。
这年头塑料袋还不普及、也不结实,烧鸡得用红色的尼龙网兜盛着。
从公路转入青石路,这条路据说有几百年,早已坑坑洼洼,自行车骑在上面墩的厉害。
距离学校大门还有一百多米,陈东便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大门内闪了出来,冲他摆了摆手。
“可……”
陈东正要高声喊,女孩的身影瞬间又退回大门内。
“搞什么?”
陈东一头雾水。
很快,陈东来到了学校大门外,那道修长的身影已经站到了校内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
“诶,别进去,小伙子你干什么的?”
旁边冷不丁的过来个大叔,义无反顾的堵住了陈东去路。
陈东用力捏闸,差点就撞到大叔身上:“哦!你好大叔,我叫陈长生……来找个朋友、也是中专同学,夏可薇老师。”
大叔穿着绿军装,对着陈东好一番打量:“你是第一次来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啥?难道还有别人来看可薇?”
陈东一听就恼了:莫非夏可薇已经移情别恋?那我折腾了个寂寞。
大叔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找理由就不能找个新鲜的?不是同学就是朋友,再不就是亲戚,难道夏老师的同学、朋友连一个女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