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莫小岩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不用害怕,你现在是蓝马岛的管理员,而他只是一个下民,他根本动不了你,而你随时随地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莫小岩打开之前跟踪定位的功能模块,输入沈泰贵的姓名,投影屏幕上显示沈泰贵正在跟几个男人商量着什么。
几个月没见,他看起来物质生活很不错,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有点大资本家的味道。
监控里声音不是很大,她调高音量,只听见:“你们给我盯紧了,等她回C区的路上再下手,明白了吗?”
莫小岩双目圆睁,眉头拧在一起,“莫叔叔,他害死了我爸,虽然我现在还查不出到底是怎么害死的,但这个人不能再活了,他也可能会对我妈下手。”
彭教授微微一笑,反问她:“你知道成为管理员的责任是什么吗?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管理员作为拥有优良基因的强者,自然要担负起守护全人类的责任。”
“可那些尘民,他们的眼界只有眼前的一日三餐和个人的恩怨情仇,看不到人类的全局,不愿承担责任,因为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他们也只会沉迷于物质带给他们的感官享乐。”
“沈泰贵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相比个人恩怨,我更希望你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人类的共同命运上,还有更大的难题等着我们去解决。你才刚刚开始,你尽快收拾一下,带你母亲来A区住,先从我的助手做起。”
彭天河的手轻轻地放在莫小岩的肩膀上:“你要学着跟过去说再见了,抛弃你的下民思维还有你那些下民朋友,因为你是莫世钊的女儿,从出生那天起,你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冥冥之中,莫小岩感觉一扇大门正在朝她打开,里面全部是白茫茫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往前看,全部是光,什么都看不到,往后看,黑漆漆的一片。
一个声音在头上不停地盘旋,“不要回头,一直朝前走!”
……
奔驰车行驶在通往B区的高速公路上,司机加布在前面专心开车,并不和他沟通。
加布是彭天河指派给她的司机,他是一个白人,棱角分明,不苟言笑。
彭天河特意嘱咐,“加布不爱说话,但他却是你最忠心的朋友,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她时不时紧张地望向窗外,担心沈泰贵会埋伏在路上,把她和司机一起干掉。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闷响,很细小的撞击玻璃的声音。
只见加布在操作面板上一阵操作,车子外面传来哒哒哒的声响,她朝外望去,旁边一个车子冲了上来,举羌对着莫小岩这里就是一羌。
她亲眼看见子弹朝她飞来,打到玻璃上,一声闷响,掉下去。
而那个男人却被一颗子弹正中脑门,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原来加布刚刚在利用车上的遥控设备朝外面射击,这辆车是她在豪车中心看到的最不起眼的一辆,没想到功能却如此强大。
她打开手环上的追踪定位,输入沈泰贵,只看到页面上出现跟他爸爸一样的提示,已死亡。
她调取了手环记录,最后的录像显示,一帮黑衣人闯入沈泰贵的住所,他被一枪打中,倒下,最后的影像是黑衣人用耳机汇报结果,几双黑皮鞋稍作停留后就离开了现场。
看完录像,莫小岩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她浑身颤抖,逐渐哭出声来,哭着哭着又笑了。
一直以来她活在沈泰贵的阴影里,像一个摆脱不掉的咒语,死死控制着自己。
现在咒语解除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仇人,父亲的大仇已报。
是时候该活出自己的人生了。
……
车子稳稳停靠在C区的联排别墅门口,加布给莫小岩开车门。
“需要我进去吗?还是在外面等你?”加布谨慎地望向四周。
莫小岩想到她这次是带她妈走,现在如果突然带一个陌生男人进家,肯定会遭盘问,她笑了笑,“你还是在外面吧,这里都是老邻居,没什么危险,你不要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怪吓人的,开了一上午车也挺累的,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一会好了联系你。”
“我在车里等你吧!”加布似乎不领情,径直走向车子,调整座位,直接躺了上去。
这人还真够倔的,不过牛人总是有点小脾气的,随便他吧。
刚进家门,李秀莲就一把拉住莫小岩,一阵输出,“你怎么才回来?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只有三小只和小阿梨陪着自己,现在我已经忙不过来了,还要上班,还要管够,还要给阿梨做晚饭。”
李秀莲絮絮叨叨,只顾着抱怨,她却丝毫察觉不到莫小岩此时的表情,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冷若冰霜。
她开始理解彭叔叔说的那些话。
下民,他们的眼界只有眼前的一日三餐,看不到人类的全局,他们也只是沉迷于物质带给他们的感官享乐。
其实李秀莲的烦恼,只需要找一个保姆就可以完美解决,可她偏偏不肯,因为找保姆需要积分。
而此刻的肖勇,那个创造力无限的肖勇,正在某人的家里,洗碗烧饭,也是为了那该死的积分。
下民,他们的眼睛里只有积分和那些生活中的细枝末节。
“妈,你别工作了,跟我一起去A区生活吧!爸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份工作,我现在积分很高,足够我们生活了。”
“啊?去A区?那里我们一个人都不认识,去那里做什么?我不去。我的工作怎么办?一个月也有1500呢,其实不止1500,我每个月拿的那些吃的,算下来得有两千多呢!”
李秀莲滔滔不绝地说:“我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爸头七还没过呢,他要来这里找我们的,以后每年要在这里收纸钱,再说我们走了,小阿梨怎么办?她才刚入学没几天,已经在学校里交了新的朋友,难道让她重新去那边认识新的朋友吗?她才八岁啊!”
莫小岩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和妈妈之间的代沟,很难想象自己以前居然跟她是一样的,活在泥淖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