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林扉?”
“手术很成功地为林先生清除了脑子里面地淤血,现在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暂时来说没有生命危险。”
邢可沁和林颜听了舒了一口气,但是Jake脸上却露出一丝不甘,就那一瞬间的表情被邢可沁捕捉到了,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思去计较。
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邢可沁忽然身体摇晃了一下,心脏隐隐作痛,眼冒金星。
她极力调整了一下,缓缓坐下,也没有人现在有空来关注她,好在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苏裕去到重症监护室里看林扉。
林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头上裹着纱布。
“对不起,没想到会害到你。”
“你对不起林扉什么?”
邢可沁在他背后悠悠地说。
苏裕太关注于十二年前做局陷害的事,没注意邢可沁什么时候来。
“怡儿,她……”
苏裕的表情极为愧疚,邢可沁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受伤的林扉,没有了往日敏锐的观察力。
“好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也间接救了林扉,不必太愧疚。”
邢可沁自打把余姚怡要杀林扉的原因说出来后,苏裕的神情就十分奇怪,那种担忧害怕被揭穿的神情好像事情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苏裕,你说林扉会醒吗?”
“当然会,你不要太担心。”
“如果醒不了呢?”
邢可沁打量他的眼光,让苏裕觉得很不自然,如芒在背。
两个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林扉,只有无言且长久的沉默。
探病时间到了,两人被迫走出病房。
此时林思科和林扉外婆在外面等着。
林扉外婆看见邢可沁出来,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邢可沁措手不及,她都懵了,只觉得耳朵嗡嗡响。
看见老太婆嘴巴不停地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第二巴要下来,被苏裕制止了。
“外婆,这件事也不是她想的,她已经尽力救林扉了。”
“苏裕,你不要帮她说话,扉扉被绑架了,她不告诉我们,就是想害死他。”
林扉外婆拿着手帕擦拭眼泪。
“我们扉扉碰上这个女人就没有好事发生。”
邢可沁回过神来。
“老太婆你怕不是说反了吧。”
“叫谁老太婆呢?没礼貌。”
林颜在两人中间调停。
“哥哥都伤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有空吵架啊,真是服了你们两个。”
“林扉应该很快就醒了。”
邢可沁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会牵扯到耳朵,疼得入心,一揪一揪。
“是没人要你不成,非得凑上扉扉那,扫把星。”
邢可沁瞪大眼睛望向林扉外婆。
“有本事你就再说一次,你个老小三。”
两人之间火药味四溅,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一样,众人不敢插嘴。
林思科原本静静地看着她们吵,但这时还是忍不住呵斥。
“可沁你不该这么说话。”
但邢可沁看他的眼神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林扉外婆气得直跺脚,扭头离开,林颜不敢指责邢可沁这么叫她外婆,只能追上去安慰。
林扉、林颜他们一直都没怎么听长辈提起外公,自己妈妈也是跟着外婆姓马,看起来邢可沁好像比他们更了解外公的身世。
外婆听到那个称呼也没有反驳,也只是生气,也许真的就是见不得光吧,老一辈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忧心。
这些天邢可沁就住在医院里,林扉病情反复,好几次下病危通知书。
她也只能熬着,整晚整晚不睡觉,熬得眼睛通红,脸色憔悴。
墨玉稀等人来看林扉,每次看到她都像已经垂头的玫瑰,颜色尚在但没了生命力。
但是他们也只是看看罢了,从来没有人会来安慰她,这些日夜都只有邢可沁一个人苦苦地熬过去。
她看着人来人往,此刻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孤独,原来林扉在的日子有多幸福。
林扉的损伤不算严重,心脏、肺部运行良好、所有血液检查也正常,但是医生对林扉脑损伤结果的预测充满不确定性。
经历了多次反复后,林扉的状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邢可沁穿着隔离的服装,终于在病房里再次触摸到林扉。
“林扉,我来看你,你还认得我吗?”
林扉睁着眼睛却脸色惨白虚弱,呼吸微弱。
任她如何呼唤,还没完全清醒的林扉都不会回应。
她轻轻握着林扉的手,贴在她的脸上,神色凄然。
“你要早些好起来,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赎你的,还得给我还钱呢。”
说着说着这玩笑话,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低落,她一点点擦去。
林扉余光看见觉得心疼,只是本能地反应如此,现在他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病房里,全身上下那么多管子。
疼痛像刀锋袭来,他也分不清从哪里来的,温热的眼泪从眼框落下。
邢可沁轻轻地为他擦拭。
期间向华玉来过几次,她跟林扉最多也就是生意场上打过些照面,她来医院不过是想看看邢可沁。
见她身型日复一日消瘦,面容憔悴,向华玉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能安慰她。
期间还要应付林扉外婆各种难听的话,但她从不会在林扉面前反驳回去,免得让他听了伤心。
孤独好像就一直要与邢可沁作伴,不似她向华玉的潇洒,这些年邢可沁其实从来就没正常过,只是一个清醒的疯子罢了。
向华玉问她:“这天下的男人那么多,比林扉好的不是没有,偏偏林扉一个不行。”
“大概一个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吧。”邢可沁空洞的眼神看着她说。
“我看是父凭女贵吧。”
邢可沁被向华玉这话逗笑,这么长时间来她还是第一次发笑。
“邢星的每一件东西,哪怕一个小物件、一张照片,你都那么在乎,更何况是她的生身父亲。”
要是林扉死了,她只怕会更疯,那时非要了余姚怡命不可,弄一个你死我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包括她向华玉在内谁都别想好过。
躺在病床上的林扉总是梦到从前的事,晚晚都说些胡话,邢可沁都会坐在病床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