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扉,叫你的女朋友过来,让外婆见见。”
声音外放,在另一边的邢可沁很明显也听见了。
林扉看了看邢可沁,她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外婆她现在在楼上洗澡,怕是要很久才下来,下次正式点的场合我再带她见你。”
林扉有些心虚,和外婆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
“你能不能见到我外婆的时候,不要顶她嘴,虽然她说得话不好听让你委屈,毕竟她年纪那么大,有些话好好说,说不定……”
“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就知道我俩就不能好好说话。”
林扉不解。
“有什么我究竟不能知道,我又不是小孩,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最好你直接去问本人,我也说不清,当事人最清楚,你可以直接打过去问问你外婆,我们现在就对峙。”
“合着就我一个傻子是吧。”还有一句“你要是没错你怕什么告诉我”,被林扉咽了回去,免得两个人吵起来,“得了吧,待会两个火星撞地球。”
邢可沁耸肩:“大概是心有愧疚,做了辜负别人的事,所以害怕说呗。”
邢可沁就是这副明知道隐情就是不说的样子,让他有些恼火,不禁让他又想起邢可沁假死的事。
原本白天就有些脸色苍白的林扉,到了晚上忽然发烧了。
邢可沁坐在床边拿出探热针看:“烧得好厉害啊,吃了退烧药也不见降下去。”
林扉烧得迷迷糊糊忽冷忽热:“这次出门真是诸多不顺,现在还病起来了。”
“熬了几天通宵,免疫力可不一下子就差了,我可是劝过你活干不完就让下面的人干,你也不必这么拼要向你父亲证明什么。”邢可沁温柔地责备。
林扉遏制不住咳了起来:“下面负责西码头项目的不就是Jake,要是我直接上手可能还没那么多麻烦,要在他做的东西里面找出纰漏真的要命。”
邢可沁一脸无语地看着林扉。
“那不是看在林颜面上吗?你不高兴?我盯着不会出麻烦的,所有文件不经过我过目签字都不会通过的。”
“我没有不放心你做事,就是羡慕林颜有你这么个好哥哥。”
有时她真的很羡慕林颜可以那么任性的活着,从小就有疼爱她的家人在身,遇上林扉在一起好几年,她做梦都想两人可以大学毕业后就走进婚姻,组建家庭,两人会有好几个孩子。
林扉一夜反复高烧,邢可沁就一夜都没合眼。
半夜林扉烧得厉害,迷糊间说了很多胡话,喊了“可沁”很多次,还有“校庆后别走,在艺术楼地花坛等我”。
邢可沁听了掩不住笑,想起那年学校一百五十周年,林扉让她在男生合唱结束后在艺术楼花坛等他,俊朗少年在一片鲜花的地里拿着一束淡紫色曼塔向她表白。
到了早上林扉才退烧出汗,还要费劲地给他换衣服,这时邢可沁依偎在林扉身边想休息,却突然想起几个月前见到徐宁的样子,那已经是再遇上林扉之前的事。
邢可沁此时坐在病床前面,眼前的这个人已然瘦得皮包骨,头发花白,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了精气神。
她轻声呼唤:“表姨。”
“徐欣。”她艰难地喊着徐欣的名字,有气无力。
“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这么急着叫你来?“
“放心医生说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也已经时日无多了,我叫你来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表姨你说,我尽力帮你。”
徐宁突然使劲握紧邢可沁的手说:“我要你帮我搞垮章氏。”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恨他,可是为什么不早些动手?”
“章氏不仅是他的成就,那么多年我为它付出多少心血,没日没夜工作,要不是因为太操劳流了几次产,我也不会连个孩子都没有,最后还要被那个女人带着章知应来抢走我的丈夫。”徐宁不甘心地诉说。
“二十年前你离婚的时候分走了不少钱,但被踢出了章氏,你还在为这个耿耿于怀?”
邢可沁虽然知道那些事情,也见过章知应父亲是怎么对徐宁的。
“从前我至少还有健康,争到最后我也累了,懒得继续纠缠,但现在我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看着他们堕落。”徐宁激动地说道,“那些年的羞辱,在我死前,要通通还回去。”
多年没有见徐宁,从前那样意气风发的商界女强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邢可沁心里很不是滋味。
“徐欣,我知道你这些多少还是有些长进的,快速帮我完成心愿,你就是未来BJ集团的主人。”
邢可沁大吃一惊。
BJ集团一个未上市的奢侈品企业拥有众多国际知名的高定、箱包、珠宝品牌,甚至还自己收购金矿、钻矿。
因为企业不上市,实控人也不参加任何的行业协会,不接受任何采访,所以一直没有人知道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但谁都知道她一直低调潜行在聚光灯之外赚大钱。
“不为钱,表姨你养我那么多年,我也不会拒绝你。”邢可沁这句话是真心的。
想到这里,邢可沁觉得多少有些苦恼,对付章氏德同时还会得罪墨家,墨玉稀这个疯子也不是很好对付,本来低调应对自己是不会暴露的,现在全世界都会知道是她——飞影做的。
林扉艰难地起身:“病了一场全身跟被打了一样。”
邢可沁还在想徐宁的事,没有注意林扉,被人触碰吓了一跳,本能地推开林扉的手。
林扉想了想,昨晚说胡话,朦朦胧胧好像叫了“晓琴”,所以误以为邢可沁生气了。
等邢可沁反应过来:“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你还发烧吗?”说着把手贴上去。
林扉的心就更内疚了,抱着邢可沁哄小孩一样:“昨天照顾我一夜辛苦了。”
“你这说话有气没力,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但林扉却抱更紧了:“我害怕一放手你就又不见了。”
邢可沁只当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