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初宸可不会忘记此行是来做什么的。
如果江家需要帮助,她会乐于助人。
但很显然,应该是不需要的了,毕竟江凛都醒来了。
江夫人晾着她们,不就是担心她们也是抱着不纯的心思来的么?江夫人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懦弱。
管家的态度倒是很尊敬,将初宸和书韫迎了进去,还热情的安排住处。
初宸摇头,“这就不必了,如果江夫人不在的话,我们改日再来。”
“劳烦替我转告江夫人,我是代替爷爷来走的这一趟。如果有任何用得上我初宸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是。”
初宸只管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反正她会在这边停留几天,到时候就看江夫人自己的意思了。
初宸也不是那种乐得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管家还想要说什么。
初宸已经和书韫一起走了。
书韫这还是第一次来江家,之前也见过江凛几次,景宜人很喜欢他。
江凛待人接物也很温和,没有架子,像个邻家大哥哥。
如今江凛醒来,书韫也是真的高兴,江夫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在天上的景宜人也会安息了。
上了初宸的越野车。
初宸歪头看她,目光锐利,“现在要去景家了,你要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我已经打听到了景淮安在哪里,至于书蔓……”
初宸眼珠子一转,残忍地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让她帮你出庭指证,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我已经有了对策了。”书韫一脸平静,“书蔓是恨我,是不会帮我。”
“但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书蔓,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出庭指证的。”
初宸眼眸微眯着,眼神很是赞赏。
“你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是不是还在因为傅亦寒的死难过啊?”
“都过去了。”
书韫淡淡地道。
她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极好,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波动。
她也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不管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些爱恨背叛,现在都成了她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都过去了。
仅此而已。
“你得早些走出来。”初宸担心她,“虽然我知道有些话说了你也不会听。”
“但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人呢?”
初宸笑得很坏。
书韫没理她,初宸直来直往惯了,说话总是不会委婉。
但和这样的人相处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很坦率,有什么就说什么。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时间考虑这些?”
书韫哭笑不得。
初宸是为了她好,可她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更好的人……
她觉得,即便是遇见了,她也不会想要去重新经营一段关系了。
她已经接受了她为自己制定的结局。
早就没有了……更好的人了啊。
“怎么就没有?”初宸梗着脖子,“就算只剩下一天了,也要快快乐乐的过,也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不管结局怎么样,只要曾经拥有。”
书韫扶额。
她更无奈了。
那个杀伐果决的初宸是从哪里听到这些话的啊?
怎么有些幼稚呢?
初宸真的很八卦,凑到她的面前,一脸的兴奋。
“你告诉我,我之前觉得霍佑安对你有心思,我也以为你会和他有什么的。可我没想到,你们居然就这样没有来往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看得出来,霍佑安真的喜欢你的,不然就不会答应你那些条件了。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书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满腔话语,堵在胸口,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来。
初宸勾唇,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到底了怎么了?你就成全我的好奇心吧。”
“总不可能,就因为霍夫人是你亲生母亲,他就轻易的退缩了吧?我还以为你们有戏。”
初宸也知道墨迟宴对书韫不一般,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就觉得书韫是不会答应墨迟宴的。
曾经的亲人关系,是禁锢书韫的枷锁。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吧,若是她,喜欢就是喜欢,管他什么人呢?
书韫会想得这么多,这样的人其实活着也是很累的。
书韫没有再逃避初宸的问题,呼吸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重新定格在初宸脸上。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霍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现在我依旧是这样的认为的。”
“但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当作没有发生过。”
就比如,没有如果,傅亦寒最终是为她而死的。
她就算治好了病,能活着,但她的心里永远都无法忘记傅亦寒了。
一个人为她抛却了生命,怎么还能忘记呢?
书韫三言两语的把霍佑安那天解释的话都说给了初宸听。
初宸久久没有回应。
书韫倒是显得很轻松,好似真的已经放下了那些。
“所以就这样了吧。”
有些东西,诚如霍佑安说的那样,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初宸长叹一声,缓慢开腔,“霍佑安算是真的君子坦荡荡。”
霍佑安选择先放手,斩断,无非是因为他永远无法做到像傅亦寒那样为一个人舍弃生命。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也就及时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心。
没必要再产生多余的麻烦。
霍佑安算是一个活得很清醒的人,初宸不知道。
像是霍佑安这样清醒而理智的活着好,还是像傅亦寒那样偏执疯狂好。
傅亦寒的心中,怕是只有书韫最重要了。
纵然曾经有过误会,但也抹灭不了这份爱。
“是啊。”书韫笑得轻松,“他觉得他心里对不起我。”
“但我觉得这没什么,永远不要轻易的对一个人抱有希望,就不会轻易的失望。”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有所付出呢?
这样冷静才是对的。
初宸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不该提起这些的, 我们应该向前看。”
“真的不要我陪你去景家吗?”
初宸很忧愁。
她一个人是书蔓的对手吗?
但书韫却很坚定。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有些事情,她总是要一个人去面对的。
当初被景淮安强迫取肾的时候,悬崖上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书韫轻易不敢回忆的过去。
但是。
再大的困难,再深的噩梦,她总是要一个人去面对,去战胜。
或许景淮安早就知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他心中,也是愧疚,所以不敢来京城见她?
书韫意志坚定,初宸把她送到了景淮安的别墅门口,就又折返回市区。
初宸也担心自己想多了,左宗还跟着书韫了,能出什么事?
左宗可是傅亦寒的左膀右臂。
书韫到了景宅,早就有人去告诉了景淮安。
景淮安不愿意回到国内那个伤心之地,即便是知道书韫活着回去了,他也没有勇气去见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蓦然听说书韫来了,还要见他。
景淮安的呼吸顿时就被剥夺,一瞬之间,就僵滞在那,好似石化了一样,双眸血红。
是他听错了吗?
书韫来了。
要见他。
书韫还会想要见他吗?她难道不应该恨他吗?
景淮安既激动,又惶恐,日夜思念的人出现了。
他居然开始害怕,甚至不敢下楼去见她。
书韫。
是书韫。
景淮安好似魔怔了,立在那,就像是走火入魔了。
佣人在一边问,“先生,书小姐要见您,您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