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已经很平静了,猩红的眼里却有风暴不停地涌动。
仿佛,他眼里就是一座炼狱。
墨迟徽抿唇,手指节富有节奏性的敲打着凳子的扶手。
他垂下眼,瞳孔里涌动着很深的情绪。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就和傅总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给我所求,我就给你所求。”
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而坚定。
傅亦寒脸色凝重,手指节骤然收紧,“你到底想要图谋什么?”
“你当初救书韫,又是为了什么?”
果然。
墨迟徽承认了他是别有用心了。
“很简单啊,傅总不是也知道书宴是墨夫人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么?他不在时,我便是墨家钦定的继承人。他回来了,我的地位发生了动摇。我自然是要,把属于我的都夺回来。”
墨迟徽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却冷得心惊。
“我已经把书宴的背景都查烂了,他最在乎的人是书韫,他爱上他自己的姐姐。当初书家破产,书宴离开京城,想去国外。被墨家的仇人追杀,同时也被霍夫人截杀,最后重伤被墨夫人找回去。”
“墨夫人催眠了他,让他忘记了一切。而我的目标,就是要书宴重新记起书韫,为了书韫,他一定会和墨夫人对抗。破坏书宴和墨夫人的关系,让书宴无法继承墨家。”
“就这么简单。”
但是他现在发现了更快的办法,与其他亲自下场动手。
倒不如,借刀杀人!
借傅亦寒的刀,让墨夫人和傅亦寒杀得你死我活。
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傅亦寒爱书韫,若是知道书宴对书韫是男女之情爱。
一个疯狂的男人,会不会妒忌吗?
傅亦寒现在看谁都是情敌吧。
沉默了片刻,傅亦寒突然就勾唇笑了一下,面容依旧冷峻迫人。
“你不会以为,我会帮着你对付书宴吧?”
墨迟徽尾音挑起,“有何不可呢?”
“难道你想要书宴和书韫在一起么?你应该明白,书宴得到墨家之后,你就是想和他争书韫,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书宴断你一只手,你真的一点也不计较?”
“那傅总心胸可谓是开阔,便当作我今日没有来过。”
书韫和任何人在一起,傅亦寒都能争。
但是墨家不一样。
墨迟宴若是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傅亦寒又算什么?
在傅亦寒心里,书宴固然重要。
可书宴如果不是书韫的弟弟,而是情敌——
傅亦寒还能什么都不顾么?
怎么可能呢?
他是男人,他最了解傅亦寒这样的男人。
“霍夫人为什么要杀书宴?”傅亦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墨迟徽眼神扫过去,似笑非笑,“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傅总,就当作是你我合作的诚意。”
墨迟徽也不藏着掖着,毕竟霍夫人的背景和身份,傅亦寒去查的话,是迟早都可以查到的。
与其如此,不如卖傅亦寒一个人情。
“霍夫人追杀书宴,是因为书宴知道了,书家父母是被霍夫人暗中算计死的。”
“死在车祸里的只有书夫人,至于书老爷,死在了霍夫人的手里。”
墨迟徽淡淡笑着,目光很冷,有些阴森。
“你应该也和我一样很好奇,为什么出身名门望族的霍夫人,要如此对付书家。”
墨迟徽脸上的笑容扩大,连目光都是凌厉的,“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霍夫人以前不长这个模样,嫁给霍老爷之前,曾经嫁过人,也生过孩子。”
“你难道就没发现,霍夫人和你爱的女人似曾相识么?”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霍夫人是书韫的亲生母亲,却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女儿,不顾书韫身怀有孕,挖走了书韫身体里的肾。
都说没有不是的父母,可霍夫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狠的人。
明知道女儿是被冤枉的,霍夫人为了让傅亦寒不救书韫,刻意制造加深他们的误会。
就是为了让书韫在监狱里孤立无援,好让她取肾。
这一刻。
墨迟徽觉得书韫比他可怜多了。
从小被舍弃,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为霍夫人这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