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不算长,就那么一两分钟,不过整个过程都彻底明了。
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舞台上原本是受害者一家的宋父母现在也无地自容。
不过,宋母却张牙舞爪的,大吼着,“给我关掉!”
“把这个视频给我关掉,这些都是假的!我女儿怎么可能假孕?一定是你诬陷,你为了书韫那个贱女人,你诬陷我女儿,一定是这样的!”
宋母从头到尾是知道宋笙歌假孕的,但为了攀上傅家,她也是默许的。
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但是现在这一份视频播放出来了,宋家本来是受害者,还可以利用这次婚礼的事威胁傅家。
但现在宋家颜面扫地。
傅亦寒这一波操作,只会让别人不齿他们宋家,认定他们是教唆女儿假孕骗婚,搞了半天是来逼婚的。
从开始被人同情的受害者,一夕之间就变成了满腹心机算计的骗婚家族。
傅亦寒敢在婚礼上换人,无视宋家,无非就是拿捏了这份证据。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宋家都是咎由自取。
活该!
他们不仅吃亏了,还要丢这么大的人。
傅老太本就被刺激得不轻,这闹剧一直在持续,傅老太太头晕眼花,半天都喘不过气。
重孙子是假的?
骗婚?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早就超过了傅老太一个老太婆可以承受的范围。
先是婚礼换人,后面书韫没死,回来。
这又暴出假孕!
今天傅家的脸算是别想捡起来了。
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怪谁。
她以为催眠就能够高枕无忧。
结果,傅亦寒从头到尾就没有失去记忆。
还瞒着她,演了这一场大戏。
她最器重的继承人,因为一个书韫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全然不顾傅家未来的疯子。
傅亦寒控制住了舆论,他就什么都不管了,朝着酒店外追了出去。
有了这个视频,宋家的人已经不敢再闹什么了,毕竟不占理。
至于婚礼的后续,要怎么解决,这些都不在傅亦寒的考虑范围内。
他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个人,连额头的伤都没有包扎,只是随便擦了一下,就要去找书韫。
他如果真的就这么放她走了,那她就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酒店外面外面早就没有了书韫的人影了,阳光火辣辣的,热浪袭来,男人呼吸压抑,浑身紧绷着,如同一块石头。
如果不是脸上的巴掌和伤口提醒着他,他真的快要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了。
好像那真的……就是一场梦。
书韫如风一样来,又那么离去了,来去无踪。
左宗也跟了出来,“傅总,我已经安排了人跟上了初小姐。”
“我们先上车。”
一刹那。
急得和无头苍蝇一样的傅亦寒顿时就找回了主心骨,他回过神来,不受控制的跟着左宗走。
他们走后,酒店里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善后的工作是傅老爷来做的,傅老爷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今天却还是稳重了一次。
墨迟徽和初宸也走了出来,初宸一脸的凝重。
“她一个人走了,我去找找她。”
初宸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仍旧同情书韫,本来以为是傅亦寒娶别人,没想到是她的婚礼。
书韫的心情现在一定很复杂吧。
初宸安排了人跟着她,初宸还是不放心。
就怕她万一出什么意外。
墨迟徽挑起眉梢,神情有些冷漠,“不用。”
“为什么?”
初宸皱眉看着他。
墨迟徽率先往酒店外走,意味不明地道,“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
“不过,傅亦寒的举动是我没料到的。”
他瞳孔里,浮动着几分深意。
墨迟徽内心也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好像傅亦寒今天的这一场闹剧,全然就颠覆了他的理解和认知。
凭心而论,他和傅亦寒都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
他们都有着阴暗不堪的童年,凭着自己的本事,步步为营终于走到了今天。
曾经流过多少血泪,有过多少的努力,一步一步都是伤和血,都是用命拼搏回来的。
不是一个女人吗?还是一个已经放弃的女人。
为什么傅亦寒要和她举行婚礼?为什么要让傅老太失望?
他爬到那么高的位置,所有可以牺牲的都牺牲了,为什么要在最后的关头把这一切拱手让人?
墨迟徽想不明白,大约傅亦寒这样的男人,本就是心思难测的。
说他心里只有权势,除此以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脚下泥。
但他却又为了书韫,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舍弃了。
今天这一场婚礼之后,谁也不知道明天傅氏会是什么情况。
至少来说傅氏的高层股东会,都会反对傅亦寒继续坐总裁这个决策者的位置。
傅老太会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别人。
傅亦寒苦心经营的一切,岌岌可危。
到底是为什么,傅亦寒可以眼都不眨的放弃么?
一个女人的魅力就那么大么?
他从小在外流浪,和人争食,勾心斗角的活着。
哪怕是被接回到墨家,也是父亲精心打造的磨刀石。
如履薄冰。
他不会像傅亦寒一般愚昧的,情爱不值一提。
任何人都不会让他放弃权势的。
女人?
更不可能。
“我呸。”初宸很不待见傅亦寒,即便是有些意外婚礼的策划。
但是初宸理智而清醒,甚至有些犀利。
“意外?”
“他不过是为了弥补他内心的愧疚。”
“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的爱。”
“书韫打得好,要是下手不够狠,我都想去帮她打了。”
书韫身体不好,打那两巴掌很累,她可以代劳的。
她最喜欢打渣男了。
墨迟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着,清正温柔。
“你就是太冲动了。”
“罢了。”
“你若不冲动,就也不是你了。”
初宸看东西就是太过片面了,不是爱就是恨。
这世上还有介于这两种之间的东西,比如爱恨交织。
书韫真的不爱傅亦寒了吗?
不爱他,会放弃一切帮他顶罪坐牢?在监狱里吃尽了苦?
难道,真的就不爱了吗?
墨迟徽是调查过书韫以前的事的,所以这些来龙去脉他也听过一些。
可他又觉得,傅亦寒这样的男人为了书韫连部署和理智都不要了,也是书韫够好。
如果有人这样对他。
他或许,也会做出和傅亦寒一样的选择的。
可他又觉得不会的。
他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爱的,就如墨夫人说的那样,他就该活得和一条狗一样,仰人鼻息。
他生的孩子,也是要被墨迟宴的孩子踩在脚下的!
墨家的人,生来就分了三六九等的。
上了墨迟徽的车,初宸问他,“你要去哪里?”
“去看看迟宴。”
墨迟徽直言不讳。
初宸紧张起来了,“你去看墨迟宴?你不怕墨夫人……找你麻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倒是非常好奇,墨迟宴那天消失了,到底是去了哪里?
墨夫人对这个三缄其口,偏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墨迟宴的记忆是不是在恢复了?
即便是不恢复,但很快墨迟宴就徽知道书韫的身份了。
墨夫人还想阻拦?
拦不住的!
……
书韫其实哪里都没有去,她打车去了自己父母的墓园。
在这样的时候,她最想念的还是父母。
叶冰清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待她如珠如宝。
书韫跪在了父母的墓碑前。
也有人跟着她过来了,书韫知道是傅亦寒,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她内心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