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墨迟宴刺来的这一刀,傅亦寒的身形就像是定格住了, 他并没有想过反抗,也没有挣扎,甚至能扬起嘴角,就那么视死如归的等死。
可是,他突然想到。
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给书韫那一场盛世婚礼。
他可以死。
但不能是现在。
他要死在书韫的坟前,他要和书韫死在一处。
当刀尖要刺入胸口的时候,男人陡然伸出手,就那么赤手空拳的,稳稳地接住了锋快的水果刀。
一刹那。
他一只手被冷锐的刀刃拉得皮开肉绽,十指连心的尖锐剧痛,从手指尖蔓延到昏沉麻木的脑海里。
他的右手,全是血,巨大的痛苦劈天盖地的涌来。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麻木了,一点也不知道疼。
沉寂的夜色,逐渐被他指缝间汨汨流下来的血水割裂。
一时间,空气静默,他们两人对视着,四周只有清冷的风。
“你把她还给我!”墨迟宴红着眼睛,只是愣怔了一瞬间,他近乎残忍的转动手里的水果刀。
剔骨割肉的疼,他的右手很快就没了知觉。
不用看,傅亦寒的手掌也是血肉模糊。
但他没有挣扎,反抗,只是用那样沉默而悲凉的眼神看着宛如疯子的墨迟宴。
“我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书韫是我害死的,我会去陪她的。书宴,我会为我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的。”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你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吗?再过几天,我就能去找她了。”
他痛得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涔涔而落,连带着喉咙里的话语也嘶哑低弱。
“我不会让她等我太久的。”
“我会……去找她的。”
墨迟宴清冷的眼睛里燃烧着是仇恨而痛苦的火焰,他看到破败颓废的傅亦寒,看到地上那些血水。
墨迟宴忽然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他神色狂乱而偏执,“陪她?”
他眼神蓦地一变,就那么残忍的抽出了水果刀。
血水喷洒到了他的衣服上,红得发黑,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是我……会去陪——”
傅亦寒手太痛了,血流不止,他无力地颤抖着。
可是下一秒。
冷静了片刻的墨迟宴,又开始发狂,他体内压制的那一只猛兽,如今也钻了出来,要毁天灭地。
“扑!”
水果刀又一次狠狠地穿过了傅亦寒的手背!
“啊!”
傅亦寒痛苦的大吼,全身所有的知觉都被那剧烈的痛感席卷。
是那只被割得满是血水的右手——
锋利的刀子,贯穿了他的手掌,刀刃泛着刺骨的冷光。
傅亦寒大脑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疼得脸色苍白,眼神涣散,高大挺拔的身形也如纸张一样单薄,摇摇欲坠。
一把水果刀,就这么穿透了他的手掌。
刚开始是麻痹的,过了几秒钟之后,痛苦才排山倒海的袭来。
男人的呼吸一点点的放轻,喉结艰难滚动着,微张开嘴唇,但发不出来声音。
原来……
这么痛啊!
真的好痛啊……
那当初,书韫被景淮安断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呢?
书韫……她那个时候哭了吗?她害怕了吗?
她是不是也在渴望着他去救她?
那他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他……明明有机会救下她的。
可他偏偏要等景淮安断手之后才出来带她走。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