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被傅亦寒碰到她和霍佑安之后,书韫很长一段时间都心神不宁,生怕傅亦寒会暗地里使什么手段,让她没办法继续在酒吧里干收银这一份工作。
过了好几天,书韫的戒心才一点点的放下,她才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傅亦寒就这么放过她,书韫觉得也挺好的。
说她懦弱也好,她已经不想再折腾什么了,傅夫人当初既然敢让她顶罪,必定也会把所有的证据消除得一干二净。
她一个将死之人,拿什么和傅夫人斗?
书韫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经常头晕,而且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已经不是流鼻血了, 有时候还会呕吐出血。
最让书韫恐慌的,是不知道脑癌扩散到什么地方了,她竟然发现自己的视力在一点点的减弱。
她不近视的,眼睛看东西却越来越模糊,书韫很害怕。
怕自己……到最后死的时候,也不能见到弯弯一面。
她不想什么都看不到,更不想变成瞎子。
视力功能减退,让书韫晚上不敢出门,只有上班的时候才会逼不得已。
因为霍佑安的妹妹就在她治疗的那家医院,书韫想等去看霍云霜的时候,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能不能……缓解一下这样的症状。
她觉得,她现在怕是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霍佑安派了助理来接她去医院,书韫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准备等会就还给霍佑安。
她之前住院是他给钱的,她不能占他的便宜。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初,京城是个雾霾很重的地方,风沙也很大,在冬天几乎就看不到蓝天白云,随时都是雾霾天。
一如书韫的以后,满是阴霾和沉重,没有一点一滴的希望。
她顶着凛冽严寒的天气,去花店给霍云霜买 了一束鲜花。
她不知道霍云霜喜欢什么,不过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送花最合适不过了。
书韫买了一束百合花,就坐上了助理的车去医院。
她捧着花先去看霍云霜,等会再去看医生,反正时间还早。
书韫来到霍云霜的病房,没看到本该在这里等候她的霍佑安,反而看到了神色晦暗不明的霍夫人。
很显然,霍夫人是在这里等她的。
书韫按耐住心底的那些复杂感觉,她知道霍夫人不喜欢她。
本就被人讨厌习惯了,可面对霍夫人的厌恶和冷淡,书韫却心疼得有些喘不过气。
很不正常。
霍夫人讨厌她的理由,应该也很简单吧,或许就是认为她是故意勾搭霍佑安的。
霍佑安是那么风光霁月的人,他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但是霍夫人不会。
书韫呼吸顿了顿,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霍夫人。”
她站得近了一些,这才能看到霍夫人的面部表情。
然而,离得有些近的距离,让书韫的心又有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真的觉得霍夫人很亲切,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又涌来了。
霍夫人用锐利的眼神将她整个人都扫视了一圈,随后目光定格在她的捧花上。
霍夫人双眼布满寒意,挥手让助理退下。
“书小姐,我上次和你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谁让你来接近我的女儿的?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算盘,我们霍家是不会接纳你的。”
“这捧花就大可不必了,我女儿对百合花过敏。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之前我还觉得书小姐懂事,现在我倒是觉得,书小姐还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霍夫人眉尖一皱,心底的波动被冷意席卷,她看书韫的眼神近乎刻薄。
可是明明,霍夫人也很清楚,眼前的书韫。
也是她……生下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