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君本就冷淡的脸色,闻言顿时就变得难看。
她拾级而下,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书韫。
傅文君和书韫之前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两个人都是京城的名媛千金,同是因为出色的外貌而被人对比议论。
在任何时候,女人都是敌人。
傅文君在书韫的身上见不到她想要的那种落魄狼狈,反而即便是穿着普通的羽绒服在那,仍旧是清丽温婉,美丽里带着倔强。
书韫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茶褐色的水眸,仿佛永远都藏着无尽的风月和故事。
傅文君挑了眉,直接就冷冷地道:“不走?书小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着你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为所欲为吗?你和陆弯弯,不愧是好闺蜜,好姐妹。你们都一样的喜欢抢有妇之夫么?”
“今天这傅家大宅的门你是进不去的,你若是不识相的离开,我只能让你知难而退了。”
傅文君话里话外都带着暗讽。
甚至还毫不客气的中伤了陆弯弯。
傅文君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根本就没有一分感情。
同样的,她甚至觉得陆弯弯的存在是恶心到了她的位置。
陆弯弯不过是她母亲出轨保镖私奔生下来的产物——
在她眼里,哪怕是路边的一只流浪猫也比陆弯弯高贵。
傅文君厌恶陆弯弯,自然也知道陆弯弯曾经卖身给季修礼的事。
若不是知道了这件事,她不会这么急着回来。
陆弯弯现在倒是长本事了,和她那个不知检点的父亲一样的充满了劣根性!
如果硫酸水还不能让陆弯弯学乖的话。
她不介意违背初蓉的遗言,一定要送陆弯弯下地狱。
她让陆弯弯多活了这么几年,已经忍了很久了。
书韫瞳孔微眯,全身僵硬,拳头捏紧。
“傅小姐,说我便说我,为什么要拿弯弯说事?弯弯是弯弯,我是我。”
书韫也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傅文君是季修礼的未婚妻。
弯弯和季修礼……
就算是两个人搅合在一起,但到底还是对傅文君……
所以书韫没办法为弯弯说话,身份就代表了一切。
傅文君不屑冷笑,脸色沉了沉,“说你?你和陆弯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明知道傅亦寒和笙歌有孩子,今天订婚,你上赶着送上门来,你和你的好闺蜜,都是一路货色。”
“陆弯弯今天不在,若是来的人有她,我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傅文君在外人面前看似脾气冷硬,不好接触,但好歹也不会这么的尖锐刻薄。
如今提到了陆弯弯,傅文君的恨意很深,宛如地狱之火。
甚至这样的恨意,还让书韫觉得她们之间的恩怨……好像牵扯得更深,不止是表面上这样的关系这么简单。
“我承认弯弯这件事情做得不对,但,傅小姐为什么不敢去找季修礼?傅小姐人在国外,只怕是不知道吧。”
书韫的眸子干净而冷,字字句句,一针见血。
“弯弯早就想和季总结束,是季总……死缠烂打!”
弯弯是有错,但如果所有的错都让弯弯来承担,男人就没错了吗?
季修礼风流成性,身边佳人无数,明知道季修礼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君子。
所有的恶意中伤也不该由弯弯一个人来承担。
如果弯弯有错,弯弯的嗓子被毁了。
这样沉重的代价,还不够吗?
“我和修礼如何,用不着你来讽刺我。修礼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陆弯弯是什么货色,我更清楚!修礼是我的未婚夫,也轮得到你来对他指手划脚的?”
傅文君的修养和冷静被击溃,阴沉着脸,抬手间,一巴掌就要落到书韫的脸上!
掌风凌厉,书韫眼前的光暗了一瞬。
条件反射的,她下意识的歪过头,侧开身体。
这一巴掌没能落到书韫的脸上,落空了。
傅文君眼神冷峭如三月的寒风。
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书韫,你敢躲?
“傅小姐,何必恼羞成怒呢?我会管好弯弯的,但我也希望,傅小姐你管好你的男人。”
“弯弯告诉过我,跟过季修礼,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你在乎季修礼,可弯弯不稀罕。”
书韫踩空了台阶,趔趄间,退到了平地上。
她身体依旧不好,这一踩空,连心跳都停滞了一般。
此话一出。
傅文君忽然一改方才的盛怒,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淡淡的盯着书韫身后走来的男人。
傅文君不再看她,目光看向来人,唇边扯开一抹弧度。
“修礼,你来了。”
这是傅文君和季修礼的第一次见面。
傅文君看着撑伞从雪中走来的季修礼,他身后跟了好几个保镖,季修礼走在第一位。
今天为了不抢走傅亦寒的风头,季修礼没穿自己最爱的暗红色西装,而是换了一身浅米色的长款风衣。
季修礼邪魅风流,伞下的俊美面容一笔一画精致宛如精雕细琢,即便是穿着淡雅的风衣,可是季修礼的妖冶俊美,依旧能让这天地景色变得艳丽夺目。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鼻梁下的薄唇似笑非笑的勾着,没有笑,但一看到他就叫人想到了无边春意里,层层叠叠绽放的桃花色。
艳丽,妩媚,风情。
季修礼妖孽无双,这样的妖冶明媚,却不会让人觉得有男生女相的阴柔,相反,他很俊美,但是也带着刚毅的气息。
季修礼总是会给人一种错觉,他仿佛对每个女人都很温柔,是倾尽一切的爱。
可他眼底即便是落满了人间的红尘喧嚣,烟火气息。
他却不像是这个人间的人,只是来游戏一场而已的过客。
这么多年不见,傅文君没有一天不在想季修礼。
她恼怒自己之前的冲动,一走了之,却让陆弯弯那个贱人捡了天大的便宜。
每一次看到他,就算是傅文君如今成熟稳重了,心跳却依旧会忍不住加快。
谁能抗拒得了温柔又多情的男人呢?
但此时的季修礼却没有注意她,眼睛一直盯着书韫的背影。
原本淡漠玩味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夕之间染上了剑锋般的锐利和冰冷,他还是勾着嘴角在笑。
这笑容在大雪里显得虚无缥缈,还有些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