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宋笙歌都被吼懵了,手抖了抖。
不要她的孩子?
难道傅亦寒知道她在假怀孕了?
可是不应该啊, 傅亦寒如果知道是假怀孕,那不会是……说不要孩子。
宋笙歌沉不住气,立刻让人去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
书韫被景淮安踹下楼梯流产,又被医院诊断出了脑癌晚期。
傅亦寒知道了书韫……脑癌!
宋笙歌比任何人都怕,傅亦寒知道书韫的病,他是不是就会对书韫心软了?
他若是对书韫心软了,那她又算什么?
宋笙歌不甘心就这么把这一切拱手让给书韫。
她宋家小姐看上的男人就必须要得到手!
……
傅亦寒出现把人带走,景淮安意识到要想让书韫捐肾没那么轻松了。
傅亦寒到底还是插手了。
有傅亦寒在,他不可能想对书韫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他也不可能看着书蔓去死。
景淮安也想了别的办法,先去找其他人的配型,如果实在是找不到,那就用书韫的。
书韫也在这家医院住了下来,景淮安没有刻意去打听书韫的消息,说来也是可笑。
对不起他的是书韫,但他一想到书韫,他的胸口会震颤。
他会害怕,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如同带刺的藤蔓爬满了全身。
害怕书韫再也醒不过来了。
其实就算书韫死了,也是他为姐姐报仇了,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永远都是书韫亏欠他。
书韫这一昏迷,便是整整的三天,她的身体受损太过严重,新伤旧伤,人即便是还活着,但也是破碎不堪。
傅亦寒一直在医院里守着她,谁都没管。
就算宋笙歌回到宋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傅亦寒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去慰问。
他吩咐手下的人,包括他自己也在加紧联系国外的顶级专家,他可以找人研究最好的抗癌药。
他从小到大,只相信人定胜天四个字。
我命由我,不由天。
书韫在三天后的雨夜里醒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实在是不巧。
傅亦寒回傅家去了。
这事闹得很大,宋家要傅家给一个说法。
什么叫不要那个孩子了?
深夜的病房一片寂静,空气里响彻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书韫昏睡了三天,一直都是靠着营养液在维持,她摔得狠,全身都疼得厉害,即便是醒了过来,但是视线还有些昏暗,过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书韫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雨声时不时的传到耳畔,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上。
其实不用别人告诉她,书韫也有了一个很不详的预感。
她……不敢往下想。
孩子应该是没了吧?
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是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她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
她甚至觉得,孩子没了也好。
大概是觉得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不想要在她的肚子里长大了。
这样也好。
不疼,并不疼,只是觉得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她反而就还释然了,坦荡了。
最怀也就不过是这样了吧。
孩子帮她做出了选择。
她还太虚弱了,这会神色有些恍惚,但是眼底却没多少悲痛,更多的是木然。
心口也很空,空荡得,风吹过的时候都能撕扯出鲜血淋漓的伤。
她想到了陷入黑暗前,看到的那一道身影。
没想到,最后救她的人还是傅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