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为书韫会惧,可是她还是一脸的从容和坦然,眸色沉静如寒霜。
哪怕是季修礼,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曾畏惧过。
男人挑起的桃花眼,愈发的寒意凛冽。
他说是在笑,但是这笑容已经不能算是笑了,更像是出鞘的刀锋,明晃晃的抵在了书韫的脖子上。
男人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只要书韫敢说出一个让他不满意的答案,书韫便会被这胶着的空气绞成碎片。
书韫递给他一眼,突然轻笑出声,“季先生好大的架势。”
“可我还是那一句话,我不知道弯弯去了哪里。”书韫眸色冷冷,唇畔的弧度带着刻骨的冷艳。
“就算是知道,你又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书韫不怕死的挑衅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此话一出,季修礼那一张俊美而妖孽的面容顿时就冷沉如水,仿佛蒙着一层冷凝的杀气。
他眉梢眼界,就连骨子里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书大小姐。”
“我季某人见过这么多不怕死的,你倒是第一个这么不怕死的。”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季修礼纵然心狠手辣,凉薄如斯,他对睡过的女人都留几分情。
可现在看着书韫,他眼神阴沉而骇人,如同要在书韫的身上剐蹭下一层皮。
陆弯弯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做了这么多年的替身,突然发什么神经要和他一刀两断。
开什么玩笑。
赌局是他定的,陆弯弯一个蝼蚁,有什么资格说结束?
他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至于给陆弯弯的硫酸,姑且就当作是陆弯弯不听话的教训。
季修礼盯着书韫看了半响,最后戏谑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京城就这么大,别说京城,就是华国,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陆弯弯。”
他言语间,带着切齿的冷意。
说完,季修礼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病房。
只是,还丢下了一张卡。
“卡里有五百万,就当作是给她的补偿。”
季修礼至始至终都没有用正眼看一下书韫,仿佛书韫和陆弯弯一样,就是为钱而生的女人。
低贱到他用钱都可以砸死她们,羞辱她们的尊严。
季修礼对陆弯弯谈不上恨意,只是他很不满。
从来都是他主动甩人,而不是女人甩她。
除了傅文君。
但他愿意纵着傅文君,不是所有人都是傅文君。
在他和女人的游戏里,只有他说结束,那才算是真的结束。
陆弯弯……算什么?也有玩牌的资格吗?
季修礼是不会承认,在和陆弯弯分开这几个月以来,他身边竟然很干净了。
见鬼了。
不管看到谁,他都会忍不住想到陆弯弯,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
她凭什么对他不屑一顾呢?
要玩腻,也得先是他。
季修礼走了,书韫把卡捡起来给弯弯收。
对于季家的人来说,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她没有资格动用这一笔钱,这是弯弯的。
她得把卡交给弯弯处理,若是她动了这一笔钱,只会让季家人的把弯弯踩入尘埃里,更让季修礼瞧不起弯弯。
陆弯弯不告而别,书韫出院之后还是只有回陆弯弯的公寓里去住。
她的手还是没有好,要想恢复,还得要一个月。
书韫没办法自己照顾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请了一个钟点工。
至于傅亦寒那里,她是没办法再去赚那一笔钱了。
不过傅亦寒这一次,倒是消失了很久都没有出现。
这正是书韫求而不得,她现在也不用去工作了,就在公寓里负责养身体。
不过,她的经济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书韫为自己的生计发起了愁,孩子距离出生还要那么久,她现在一分钱的存款都没有。
以后孩子怎么办?
书韫再也不能弹奏古筝了,她想不到自己以后该找些什么工作来养孩子。
书韫的手指慢慢地在恢复,她有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下楼散散步。
这边住的距离市中心很偏远,周围的环境也不好,但是买菜还是挺近。
书韫一次性不能买菜太多,拎不动。
这天她照旧去买菜,刚走到小区楼下,天空就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书小姐?”有人在雨中叫住了她。
“你是?”
书韫手指又有些疼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雨中走来的男人,尽是疑惑。
男人年纪不大,三十多岁,西装革履,面容成熟。
“我们先生请您去一趟‘书香门第’。”
书韫见过他,有些眼熟,知道他是霍佑安身边的助理,书韫也就跟着他去了。
虽说不知道霍佑安找她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书韫都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成想他还派了助理过来。
就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把季卿卿送到了警察局去。
但是季卿卿就算是出狱了,不也还是季家的大小姐吗?
季家不垮台,季卿卿永远趾高气扬。
可季卿卿就算出狱,那也和她没关系了,说不定……
她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了。
变成了一抔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