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没看一眼宋笙歌,而是死死的盯着书韫的手指。
绷带缠着,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鲜血点点。
断指?
是什么时候事情的?
为什么他不知道?
书韫为什么会被断指?傅承皓做的?可是……
傅亦寒恨自己对她心软,傅承皓会断她手指,都是因为她不检点都勾搭上了霍佑安。
他昨晚可看得一清二楚,她被司机扶上了霍佑安的豪车。
傅承皓可不是他,心慈手软。
傅承皓是在教训她。
断指……傅亦寒想说她是活该,最好是痛死她!
可是,看着若无其事的书韫,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凶狠的怪兽狠狠地啃噬了一口。
连带着筋骨都在抽疼。
他竟然心疼她,他为什么还要心疼她?她就是下贱,她就是活该!
他不该对她心软的。
“亦寒……”宋笙歌眼眶都红了,很委屈的抚着肚子。
很刻意的在提醒着傅亦寒什么……
但她不知道,傅亦寒其实根本就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傅亦寒的眼神太过阴鸷,看得书韫喉咙发紧。
书韫已经可以很平静的应付他了,她不能哭,不能表现出怯弱的一面。
至少,她一定不能输给傅亦寒。
就算把她的断指丢去喂狗,又怎么样?她永远都不会对他俯首。
她不会再爱他了。
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哪怕已经摇摇欲坠,可她还是要坐得笔直。
就在书韫以为傅亦寒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就笑了。
即便是在笑,笑容也掩饰不去他眼底的暴虐和阴鸷。
病房里的空气顿时就下降好几度。
他的声音也冰冷森寒,如同烈酒灼心。
“断指是因为我?书韫,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倒打一耙。”
“傅承皓为什么断你的手指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你不是都在监狱里为那个窝囊废生了一个孽种了吗?怎么?你看,他还是对你这么残忍啊?这就是你背叛我,爬他床的后果,教训!”
“他是不是也觉得你不干净,根本就不相信那个野种是他的孩子呢?你说说,你可笑吗?”
“你对他情比金坚,那野种连个爸爸都没有。”
“这根手指,断得好,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得到这样的教训。”
野种……野种……
这两个字反反复复的,不断地碾压过书韫早就疼得钻心的脑海。
好像是数以万计的虫蚁,在啃噬着她的身体。
她的嘴唇有血迹,头发散披着,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
明明就不能哭的,她的身体僵硬得要裂开,要坠毁,要坍塌。
她像是已经承受不住那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连带着她的双肩也在慢慢地弯曲。
她多想告诉他。
她的孩子不是野种。
她的孩子是……她的宝贝,是她的惜惜。
她现在好像才醒悟过来,他是傅亦寒,但是却不是她的傅亦寒。
“不是。”
“那是我的女儿。”
“她不是野种,她的爸爸是你。”
她的喉咙轻轻颤动着,乱发之下的双眼有种令人窒息的空洞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