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季云泽用手圈住罗坎言的脖颈,逼迫他弯腰直视自己。
“如果我说,是神救了我,你会信吗?”
季云泽的眼眸中甚是清明,仿佛暴雨前平静的海面,罗坎言从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让人沉沦的同时而又能夺人性命。
罗坎言沉默了,在他们这个世界,神确实是存在的,但距离最近一人成神的时间已过了上万年,久到被记录在拜星帝国的史书之中。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神很难降临人间。
如果季云泽所说属实,那神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帮他?
起死回生之术确实只有神能做到,但……
一时间,许多疑惑涌入罗坎言的脑海,扰乱着他的思绪,这一切都被季云泽看在眼里。
“我就当你信了。”
季云泽松开了对方,而后从床上站了起来。
“愿意和我一起赌一把吗?”
“什么?”
罗坎言不明白。
“你知道的,北慕辰现在已经修复齐了元魂,如果任其发展,定会有不小的成就,他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的元魂并非比他现在的元魂差……”
罗坎言抬头道。
“是这样的不错,但很可惜,你忘了我的存在。经过我身体浸养过的蛊虫,将会给新宿主带来极大的作用,除了修复元魂外,还可以为元魂赋予吞噬的能力……”
“你的存在?吞噬?”
罗坎言越来越觉得他对季云泽了解的浅薄。
“九令毒体,听说过没有?”
罗坎言点头。
“略有耳闻,似乎是一种特殊体质……难道……”
罗坎言狐疑的看了季云泽一眼。
“嗯……怎么给你解释呢……”
季云泽仰头,而后又垂下了头去,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火红的夕阳瞬间映照进屋子里。
而后他竟开始解起了扣子。
随着衣服被一层层剥落,衣服下白皙的皮肤也逐渐显露了出来,在窗外夕阳的光亮下泛着莹莹的亮泽。
罗坎言也只是皱眉,季云泽的话,似乎即将成为一个事实。
脱了一半,季云泽忽然停了下来,回头道:
“你可别被吓到啊。”
罗坎言听后,眼眸一黯,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季云泽的衣领,直接将衣服扯了下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蝎子,通体漆黑如墨缀着鲜艳的血色,看起来狰狞无比,可怖的尾刺则一直漫延到季云泽的小腹处。
他的身体本就极其白皙,反到衬的这纹身更加鲜艳,宛如在脊背上盛开的地狱之花。
这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让罗坎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哼……也对,正是因为有这副千万年难一遇的身体,我才会被那个废柴所盯上……”
季云泽用指尖细细抚摸着自己颈前的滑腻皮肤,而后神色突然癫狂起来,转而在胸前留下了几道细细的划痕:
“整整两年的折磨!我早就受够了这一切!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天命,究竟能不能奈何的了我!”
此刻的罗坎言也只是低头沉默不语,他此前完全没想到这两年间季云泽竟是这般度过的,不由得又因此前对他言语上的侮辱而悔恨起来。
“过来帮我吧,北慕辰何德何能,站在你的头上!”
季云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赤裸裸的扇风点火,罗坎言能明白,他只是在利用他,季云泽也清楚的知道对面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但那又如何?
如果罗坎言不反抗,他也迟早会被杀。
毕竟有句老话,一报还一报。
罗坎言参与了北族的屠杀,他就该死。
可是他死了,季云泽还能利用谁呢?
所以,为了自己,他愿意助纣为虐,帮扶暴君,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也许未来会牺牲许多无辜的人,但那又如何?
NPC而已。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罗坎言似乎答应的相当干脆。
“找到他,杀了他。”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要找北慕辰,先找桃夭。”(注:详见第七章。)
远在北族之地的青迹山上,北慕辰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崩塌的山顶上,仿佛夜间幽灵一般。
“人呢……怎么不见了……”
北慕辰拼命搬起一块巨石,整整一个晚上,他快要将山头翻了个遍,也没有翻找到季云泽的尸体。
他有些茫然的倚靠在一旁的石块上,头顶漆黑的夜空仿佛传来了轰鸣之声,冷风吹起北慕辰的长发,似乎即将要下暴雨了。
可北慕辰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或许那天就该将季云泽带走……
此刻,他十分懊悔。
“啪哒。”
一滴硕大的雨水渐在了他双腿旁的石块之上,紧接着无数硕大的雨滴从来而降,越来越密集起来,扰乱着北慕辰的思绪。
这一刻,也许是周围漆黑寒冷压抑的氛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死了。
于是北慕辰随手拔出别在手臂上的一把尖刀,他静静的凝视着这把尖刀很久,雨水滴落在利刃之上,借着清冷的月光散发着幽幽寒光。
下一秒,北慕辰直接对着身体处蛊虫所在的方向猛刺了进去。
就让一切,都在今晚结束吧。
另一边,皇室政务室内,罗坎言掀开了墙壁上的挂画,按下了一个隐藏的很深的按纽。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对面墙壁之上出现了一个小型书架。
罗坎言一挥手,书架中的几本书便自动来到了他的手上。
一旁的季云泽坐在他的办公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隐形保险柜?”
季云泽挑了挑眉道,罗坎言自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些就是右相和他背后家族的全部资料了,你想怎么陷害他?”
“陷害?怎么能是陷害呢……”
季云泽接过罗坎言手中的资料,打开放在腿上,一页页随意浏览着。
“就你们这些王孙贵族的啊……地位越高那可是越不干净,只是平时要么找不出来,要么不敢向你汇报而已,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只要细心,便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你倒是很笃定啊。”
罗坎言有些不悦。
“那当然,毕竟有你这个暴君领头,你手下的人又能好到哪去?”
季云泽咄咄逼人,肆意的在罗坎言面前逞口舌之快。
“你!咳咳……”
罗坎言好气又好笑,加之之前的伤还没有恢复好,一时间竟轻咳了起来。
见状,季云泽眼中的笑意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