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换好衣服绑好头发后,房门又被哐哐敲响,一道不是很友善的中年妇女声响起。
“三小姐,大少爷让你下去呢。”
门外那人恨不得将一句话用千八百种语调转着弯说,阴阳怪气嘲讽意味十足。
虽然嘴上喊着三小姐,却半点尊重都没有。
白银挑起眉,白沇找她?
估计是他那好弟弟又告状了吧,刚好她也有事找白沇,倒也可以考虑去看看。
还没等她回话,门外的的佣人直接用钥匙打开房门,对方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刚想接着阴阳怪气的嘲讽,在看到跟往常不一样的白芷时却愣在原地。
白银很是不悦的看着佣人,身上的气势在那一瞬间迸发,压得来人差点喘不过气。
中年妇女就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想咕咕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明眼前还是那个任人欺凌不敢还嘴的白家三小姐,但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是装扮,还是人...
白银慢慢走近佣人,吓得那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甚至微微颤抖。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足这个房间。”
说着,她从佣人手中抽出那串钥匙,没有任何波澜的双眼却让对方害怕的往后瑟缩。
佣人咽了咽口水,呐呐的不敢说话。
白银也不准备跟对方浪费时间,轻轻抬起下巴,“带路。”
佣人就像得了什么特赦令一般,松了一口气,默默的转身带路,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种人很容易狗仗人势,但也容易被唬住。
之前见白芷好欺负,就可劲欺负,身份跟阶级的差距让对方在欺负白芷的时候更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但若是白芷摆出属于她的身份地位,对方也很容易被震住,最重要的是,在末日厮杀将近十年的白银,身上的气势原本就与常人不同。
白银面无表情的跟着佣人身后走出房门,迎面便是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数不清的房间。
她的房间在这条走廊的角落,灰暗的角落让人不自觉忽略这里还有间房间。
好在房间虽然没什么家具,位置也差,但朝向还可以,至少能晒到阳光,不至于阴暗潮湿。
不过她之后也不会住在这里,这个房间怎么样她并不关心。
走过长长的走廊后,一拐弯,便来到楼梯口。
宽阔到能容纳下十人并肩往下走的楼梯尽显奢华,两边摆放着一些,随意一件估计就能让一个普通家庭吃好几年。
白银目不斜视大大方方的往下走,跟之前唯唯诺诺的白芷完全不一样。
下了长楼梯后,佣人又带着她左拐右拐,拐进别墅的餐厅。
一进门,白银便看到正在餐厅里用餐的白沇跟白池。
白池看到她进来,眼里的火气肉眼可见的增长,看着她的眼里几乎快喷出火来。
反而是坐在主位旁边的白沇就像是没察觉到餐厅里进来人似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白家的餐厅很大,就像一个小型会堂一样,中间摆放着一张大长桌。
主位属于白心远,就算他不在家用餐,其他人也不能坐这个位置。
白沇坐在主位旁边,白池则坐在他旁边,其他位置全部空着,今天估计有什么活动,白心远夫妻跟那对双胞胎都不在。
看到白银进来,白池刚想破口大骂,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白沇却硬生生的止住,只能死死的瞪着她,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她一口似的。
比起白心远那个不称职的父亲,白沇更像白池的父亲,从小到大也是他一直在管教白池。
所以在白池的心里,白沇的威严一点都不比白心远少。
白银瞥了一眼龇牙咧嘴的疯狗,随后直接走到白沇面前坐下。
看到白银直接坐在白沇正对面,白池瞬间呆住,双眼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活像一只蛤蟆。
一直带路的佣人也愣在原地,但她又不敢制止白银,只能闷头逃离餐厅,假装自己没看到。
白沇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向白银,十分严肃的脸因为皱起的眉头显得更加严厉。
白家人的外貌基因并不差,每个人都是俊男靓女,白沇也不例外。
如果说白池是高大俊朗那一派的话,白沇估计就是禁欲总裁类的,板板正正的深灰色西装被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金丝边眼镜遮掩了他眸子里的暗光,就连头发也被发胶梳一丝不苟。
估计拿刀戳,都不一定能戳动那头胶发。
在外人眼里看起来禁欲气息浓厚的成功人士白沇,在白银的眼里却写着三个大大的字,装逼男。
“谁允许你坐这的?”白沇沉着声音说道。
虽然这句话没有带任何感情,但坐在一旁的白池却抖了抖。
坐在他对面的白银却没有任何反应,丝毫没有被他唬住,脸上依旧一派淡定,“我允许的。”
话音刚落,白池手中的刀叉哐当一声砸在餐盘上,在空旷无比的餐厅里回响了几声,整个餐厅陷入安静。
“你在老宅待了这么久,就学到这些东西?”白沇看着白银说道,隐藏在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深不见底。
白银定定的看着他,“我在老宅学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当时提议让白芷留在老宅上课的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大部分课程也是白沇应允了她才能学的。
白池难以置信的看着白银,这人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还敢跟白沇呛声?
就算是白心远的现任妻子,也不得不敬白沇几分,但平时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白芷竟然敢跟白沇顶嘴?
今天是下红雨了不成?
白沇也没想到平时柔弱不堪的白芷敢跟他顶嘴,平时戴的很好的冷酷面具被打破,泄露出一丝诧异。
两人对视了几秒,白银丝毫没有畏惧对方的目光,甚至想用气势压过对方。
整个餐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极为诡异,被夹在中间的白池莫名觉得有一股冷意袭来,自己仿佛置身于阿鼻地狱一般,气氛压抑的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