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首村就这么大,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这,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温月伸出援手。
温月的心狠狠沉了下去,握着手术刀的手握紧。
她很清楚自己对付不了眼前这几个人。
温月眸光闪了闪,她咬着唇瓣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开口道:“各位叔叔婶婶也爷爷奶奶,你们救救我和娘亲吧,娘亲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呜呜呜,娘亲本来还说准备开间药铺,让各位奶奶婶婶一起赚钱,连铺子都买好了...”
说着,温月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事情一牵扯到大家的利益,瞬时间那些看戏的村民,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动容。
要是没有陈玉娘,他们就算是想要靠着采药赚钱也没那能力,知道陈玉娘居然准备直接从她们手里买,现下心里就更加心动了。
那些已经当娘的也都早就看不下去了,虽然温月的名声不好,但是她总归只是个孩子,瞧着这么小的孩子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忍心道:“这事儿跟人家母女俩就没关系,你们就算是要账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抓人吧?”
“就是,要抓不应该抓温老二家三个孩子吗?怎么温老二家欠债,你们抓人家大哥家里的孩子,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伴随着有人出声替温月说话,后面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跟着附和。
这时,那受伤的壮汉也已经拿着签好的卖身契走了出来,看到哭的可怜巴巴的温月时,他眸中划过一道狠意。
不过他总归是没有教训温月,只有货物完好才能卖个好价钱。
“带走。”
他吩咐一声。
然而等到那些壮汉去抓温月的时候,温月就像个滑不留手的泥鳅,一下子又钻进了村民们中间,而这一次,那些原本害怕惹火上身的村民,并没有躲开。
壮汉不想惹事,他直接把手里温月的卖身契展示出来,上面是她所有亲人的手印。
“你们可都瞧好了,这是她的卖身契,我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不然...”
壮汉威胁的环视一周,那凶恶的气势,让这些常年在村子里辛苦劳作的村民,都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陈玉娘没欠钱,她为什么会同意卖女儿?”
这话一出,众人不禁都有些疑惑起来,狐疑的看着他手里的卖身契。
“村子里谁不知道月月娘是个女儿奴,宝贝女儿宝贝的很,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卖女儿?这卖身契不会是假的吧?”
“你们没听到刚才这小丫头说什么吗?那陈玉娘怕是被他们给...”
有人用自以为低的声音猜测道,然而声音却还是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更有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的跑到屋子里看,结果就真的看到陈玉娘躺在地上,一点生气都没有,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这下,村民们看这些壮汉的眼神就更加不对了。
他们虽然怕事,但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无辜的人给打死了,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过去,不然说不定以后这事儿就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眼见着河首村村民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虎视眈眈,来要账的壮汉也不可能放弃这到嘴的肥肉,干脆一咬牙,抽出了身上的棍棒砍刀,龇牙咧嘴的对上河首村的村民。
“把孩子给我们,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他们朝着村民逼近了些。
看到那几个壮汉像是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的气势,村民就有些怂了,已经有人态度松动,想要把温月交出去。
而温月又何尝不紧张。
她专门挑了个妇人的身后躲着,就堵对方身上的母性到底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一旦把自己交出去,按照她这小孩子的模样,怕是会凶多吉少。
想着,她拽紧了妇人的衣角。
局势逐渐呈现出明显差异,就在来围观的村民们即将气势被碾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村长的厉喝。
“我看谁敢在河首村闹事!”
众人顺着声音往后看去,就看到村长火急火燎的冲在最前头,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并不是剩下的村民,而是两个穿着不凡的男人,以及好几个大户人家家丁打扮的随从。
连气都来不及喘,村长快步的冲到了他们前头,气势汹汹的和那些壮汉对峙,虽然个头刚到人家下巴,但气势上却完全不输给对方。
“我是河首村的村长,你们想要在河首村找事,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河首村的村长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官威却是不小,这是村子里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与之相反的就是他的胆量,他是个不会主动找事的人,有时候遇到棘手的还会躲事,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村长这么硬气的一面。
一时间,河首村的村民们都不禁面面相觑,心里都暗自嘀咕着,村长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那手受伤的壮汉又把卖身契拿了出来。
“温如昌欠了赌债,没钱还,就让自己的侄女抵债,这是卖身契,上面白纸黑字可都写的清清楚楚,你既然是河首村的村长,赶紧把你们村这些人带走,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村长一听却急了,居然爆了个粗口。
“放你娘的屁!那温老二欠债凭啥卖自个侄女?他自己两个女儿怎么不卖?我看你们就是人牙子,看人家小女娃长得好看,就想拐走人家!”
村长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唾沫星子都喷在了对方的脸上。
壮汉被那唾沫恶心到,终于也开始不耐烦,他直接一只手抓住村长的衣领,怒目圆瞪:“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是个村长而已,他们这些常年在村子里要账的,没点背景谁敢做这勾当?压根就没把村长放在眼里。
“住手!”
跟着村长一起过来的陌生中年男人上前来,在壮汉目露凶光的瞪向他时,他从腰间直接拿出了一个令牌,看到那令牌,壮汉的脸色骤然间一变,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地上。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几个壮汉都跪了下来,一点刚才嚣张的模样都看不见。
中年男人将令牌收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房子,朝村长问道:“这里就是那小姑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