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瑾是被灼热的气息,给弄醒的。
荣泽宁从身后,紧紧贴着她。
“荣泽宁,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闭着眼睛向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
“我都等睡着了。”
荣泽宁的脸,埋进她的脖子里:“桑桑,你失去的,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他这句话,贴着她细腻柔软的肌肤,她听得不太清楚。
“荣泽宁,你刚刚说什么?”
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深邃如海的眼底,像是有星尘坠落其中。
“老婆,能不能换个叫法?”他迅速换了个话题。
仿佛起初说的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
“嗯?”她不解地看向他。
“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是一直连名带姓地叫我,不觉得很生疏吗?”
叫傅淮景是淮景哥哥,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一直是荣泽宁。
“阿泽,泽宁哥哥,老公,三个里面选一个。”
一个比一个亲昵。
李桑瑾也就和他开玩笑,或者在长辈面前,才会把他的姓氏去掉。
其他时候,她哪里叫得出来。
“我习惯了,从小就是这么叫你的。”
“那从现在开始改,嗯?”
他的脸,蹭着她的脖子,又酥又痒,末尾那个“嗯”,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诱哄。
“改不过来……”
都叫了二十六年了,哪那么容易改的。
“那就慢慢改。”
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改口。
“你怎么了?”
她觉察到他的情绪不太对,轻轻抱住他的脑袋。
这方便了他。
男人深情的吻,从她的脖子处,缓缓下移,到了胸口。
轻轻舔舐,辗转吮吸。
李桑瑾娇滴滴地喘了一声,没忍心,也舍不得推开他。
“荣泽宁,你说话,到底怎么了?”
男人心情有些复杂。
既为傅淮景的死亡事件有所进展而高兴。
又有些自责。
他没有保护好桑桑,让她在金三角受了整整两年的苦,让她蒙受了十年的不白之冤。
她本该是榕城最娇最艳的那朵玫瑰花,不被风吹,不被雨打。
尽管带她离开金三角后,他尽自己的所能,用心娇养了她八年。
可是,那两年,发生的事情,毕竟发生了。
他在想,该怎么婉转地告诉她,傅淮景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连她自己都以为,是她害死了傅淮景。
荣泽宁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告诉桑桑的好时机。
看到史韵芝的探监视频,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这个视频,也拿给桑桑看,好让她放下对傅淮景的愧疚。
事关桑桑,他慎之又慎,没有轻率作出决定。
回家前,他坐在办公室,给远在伦敦的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霍德华医生并不赞同,他现在就告诉桑桑。
“她不能受刺激。”
事关傅淮景,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消息,一时之间,都有可能难以接受。
“最好等她对过去的事情,彻底放下了,再告诉她。”
霍德华建议。
“或者,等她对你的爱,超过对那位傅先生的爱。”
这是个悖论。
不告诉她真相,她可能永远放不下愧疚。
心里永远会有傅淮景的位置。
他这辈子,都有可能赢不了傅淮景。
死了的白月光初恋,比活着的,更叫人念念不忘。
告诉她真相,又会有风险。
荣泽宁陷入两难的境地。
最终,他决定暂时不告诉她,等傅淮森那边有了进展再说。
桑桑每天再爱他多一点,三个月后,或许这件事情,不会再刺激到她。
“桑桑,我没事。”他的吻没有停:“只是想了你一天,有些忍不住……”
“荣泽宁,你怎么天天就想着……”
她耳根泛红,剩下的话,被他吞进嘴里。
“我怎样?”
他眼角含笑,明知故问。
“就这样啊。”她软绵绵地推搡了他两下:“我困了。”
“嗯,桑桑只管自己睡。”他解开了她的衣扣:“我自己来。”
李桑瑾:“……”
这让她还怎么睡?!
……
月光下,墙上的两幅画,轻轻晃了晃,一切都是赏心悦目。
他再也不担心,家里没有桑桑的画作。
之前在伦敦,他比桑桑,还要紧张她画给傅淮景的画。
说实话,他不喜欢那些画,心里一度产生过销毁的卑劣想法。
但那时,他卑微地想,只要那些画在,她的桑桑,就不会离开玫瑰园。
桑桑搬离玫瑰园,又灰溜溜回来那次,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去她买的小屋子里,把画搬回玫瑰园。
回了榕城,他自然知道,桑桑把所有的画作,都存放在了艺术馆。
他动过偷偷搬几幅回来的心思。
只是还没行动,桑桑便为他画了画。
桑桑给他画的画,比给傅淮景画的,要好得多,他没必要再把那些画搬回来,给自己添堵。
“桑桑,我爱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似呢喃低语。
“很爱很爱。”
爱到一次次放弃原则和骄傲。
女人闭着眼睛,呜咽了一声,没有听到他缱绻深情的表白。
他拨开她脸颊边,被薄汗浸湿的头发,他单手撑床,侧着身子,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
李桑瑾醒来时,荣泽宁不在卧室。
她看了眼时间,猜他应该去了公司。
又是错过送他上班的一天!
她每晚睡觉前,都会暗暗下一次决心,明早要和荣泽宁一起吃早饭,要像个贤惠的妻子,送他出门,顺便给他一个吻。
结果,几乎每天都错过。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
是狗男人太不懂得节制。
每次事后醒来,她身上都像被碾压过一样,狗男人却总是神清气爽,一点都不会觉得累。
真是不公平。
昨晚,她后来都累得睡着了,狗男人还乐此不疲,不知道最后折腾到几点……
他就是她早起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李桑瑾坐在餐厅,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太太,您看谁来了?”柳姨脚下生风,快步走到餐厅。
李桑瑾抬眸望去。
柳姨的身后,站着笑容可掬的徐叔。
徐叔手里拎着一只鸟笼,鸟笼里,是那只嘴贱的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