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瑾问得认真。
那双漂亮的眸子，染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她很少有这种时候。
“桑桑，你怎么问这个？”曲曼不解，伸手握住她的手：“因为代言人的事情，和荣少吵架了？”
曲曼想，那天李桑瑾怒气冲冲地离开，怕是回去后，也没能冷静下来，和荣泽宁好好谈谈。
荣泽宁是什么人，再是宠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无条件忍受女人的坏脾气。
可李桑瑾的问题，似乎又和代言人这件事情，风马牛不相及。
“不是。”
李桑瑾缓缓摇头，将咖啡推到一边。
她将合同的事情，从头到尾，和曲曼说了一遍。
“这不是好事吗？荣少出手，李梓欣必死无疑啊。”曲曼笑得眉眼歪歪：“桑桑，你是在跟我无病呻吟，还是秀恩爱啊。”
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曲曼还以为，李桑瑾和荣泽宁怎么了呢。
白担心了一场。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秀恩爱吗？”李桑瑾撇着嘴，一看就是闷闷不乐。
曲曼故意学着男人的样子，挑起她的下巴：“漂亮可爱的桑桑，你在担心什么呢？是觉得荣少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对李梓欣爱而不得，展开的疯狂报复？”
李桑瑾没吭声，给了曲曼一个“你说呢”的焉焉神情。
“荣少是什么人啊，会无聊到去玩什么爱而不得的游戏！而且，荣少要是对李梓欣有一丁点意思，我看李梓欣就恨不得扑上去，哪来的什么爱而不得！”
曲曼说得头头是道。
“那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孙翔说，是为了一击即中，不给李家和李梓欣翻身的余地。
可在李桑瑾看来，光是为了舞团首席，不择手段故意伤人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李梓欣身败名裂。
谁能保证，荣泽宁最后不会对李梓欣心软。
曲曼被李桑瑾问得一噎。
对啊，其实不需要再搜集其他证据。
她也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荣少应该有自己的考虑吧。桑桑，你要不再问问荣少。”
“我问了。”李桑瑾耷拉下脑袋：“他说了一堆，我听着听着睡着了……”
讲的全是商场上的事情，什么做空李氏集团的股票啊，听得她直犯困。
“我觉得荣泽宁是在忽悠我，故意讲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
“荣少真想忽悠你的话，连合同的事情，都不会跟你解释。”
曲曼就是无比坚信，荣泽宁对李桑瑾，情比金坚。
“桑桑，自信点！你可是榕城最娇艳的那朵玫瑰花，是荣泽宁明媒正娶的荣太太！李梓欣算哪根葱！”
李桑瑾向来自信。
可再是自信的人，也有藏在心底的小自卑。
“曼曼，我十岁那年，李梓欣随史韵芝一起到李家，我的生活，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变得一团糟。”
她不再是李家唯一的大小姐。
不再是傅淮景眼里唯一的“小姑娘”。
“桑桑，我觉得你要相信荣少，李梓欣这种货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我呢？”李桑瑾指了指自己：“我一无是处，又凭什么入荣泽宁的眼。”
曲曼从位置上跳起来：“桑桑，你哪里一无是处了！在我看来，你全身上下，都闪着光。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除了脸蛋和身材呢？”
“还有才华啊。你的画作，可一点都不比李梓欣的舞蹈差。”曲曼走到李桑瑾的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俯下身子：“我相信，在荣少眼里，你也是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李桑瑾的目光落在一堆的画作中。
她将这几年，在玫瑰园里画的画，全部打包空运了回来，摆放在艺术馆。
或许，她也应该好好规划规划自己的“事业”，做一个有才华内涵的“荣太太”，而不是做一只花瓶。
*
荣泽宁最近很忙。
忙得都没有时间和李桑瑾亲热。
李桑瑾本来是体谅他的，可偏偏他是在李梓欣拿下代言后，变得忙碌起来。
曲曼替荣泽宁说的那些好话，瞬间变得有些不值钱。
尤其是电视上，隔三差五出现李梓欣和荣泽宁同框的镜头，李桑瑾心里像是扎进一根刺。
这根刺还没拔出来，紧接着，荣氏集团和李氏集团开展合作的消息，又铺天盖地而来。
什么做空李氏集团的股票，根本是句空话。
她再是不懂生意上的事情，看着李氏集团一路飘红的股票，也能明白，李氏集团借了荣氏集团的势，扶摇直上。
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已经不单单是生气。
她连气，都懒得生。
荣泽宁不是让她拭目以待吗？那她便冷眼旁观着，看他最后怎么给她一个交待。
李桑瑾天天往淮景艺术馆跑，坐在四面玻璃的画室，肆意享受从从四面八方挥洒下来的阳光。
只有在安静的画室里，她才能静下心来，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握着画笔，聚精会神，一笔一笔勾勒着。
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顿了一下画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她没理会。
对方打得不依不饶。
李桑瑾接起电话。
“桑桑，是我，李梓欣。”
“你打我电话做什么？”李桑瑾准备挂电话。
“桑桑，先别急着挂电话。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免得你误会。”
李梓欣嗓音温柔似水。
“有话快说。”李桑瑾皱了皱眉头。
“我今晚要和泽宁一起出差……”
李梓欣后面又说了一长串的话，李桑瑾的脑袋嗡嗡作响。
出差，孤男寡女，狗男人是想和白月光再续前缘吗？
李桑瑾掐断电话，手臂垂落，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几分钟后，电话再次震动。
是荣泽宁打过来的，李桑瑾气呼呼地按下接听键。
“老婆～”男人嗓音低沉：“我临时要去出差，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下午回来取。”
李桑瑾捏了捏手机，指关节微微泛白。
她微微一笑，娇滴滴道：“好的，老公。”
荣泽宁听到这声酥软的“老公”，不知怎么的，后背有些发凉。
“桑桑，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