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松开她的手。
眉眼三分清冷七分高傲,淡淡地睨着她。
他是不会承认。
为了满足李大小姐的口腹之欲,他一个从不下厨的大少爷,费了不计其数的面粉和佐料,才掌握手工面的精髓。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桑瑾摸向自己光滑白嫩的脸蛋儿,手掌撑下巴,葱白的指尖轻点脸颊,一双水润漆黑的眼睛,自下而上打量荣泽宁。
“真的没有?”
她凑到他跟前,脸颊掠过他的鼻尖,玫瑰花的香味,丝丝入扣。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一滚,扯住她的腰,往位置上一按:“吃你的面!”
李桑瑾捏了捏手里的筷子,心里莫名美滋滋。
小样!
明明是偷偷跟徐叔拜师学艺了,还死不承认。
“荣泽宁,你耳朵红了哦。”
李桑瑾眨着眼睛,笑嘻嘻地戳穿荣泽宁。
荣泽宁的耳朵微微发烫。
从小到大,每次被李桑瑾戳穿“谎话”时,他的耳朵便会不自觉地发烫。
再是商海浮沉,经历形形色色的算计和勾心斗角,面对李桑瑾,他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面不改色。
可是有些事情。
他不想这么早承认。
怕自己输得太彻底,更怕把娇养的人儿给吓跑。
他荣泽宁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一件事。
“明天去把东西都搬回来。”
他朝埋头吃面的李桑瑾说道,带了一丝强硬。
“哦。”
李桑瑾应得极快,难得没跟他唱几句反调。
他狐疑地看向她。
这么乖?
不知道是敷衍他,还是压根没听进去。
不管了,她不搬,他便找人搬。
她的那些“家当”,不放在玫瑰园,他心里不踏实。
“我吃饱了。”
李桑瑾放下碗筷,摸了摸肚子。
荣泽宁看向料理台。
满满当当的一碗面,见了底,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吃这么干净,还真是给面子。
“吃饱了,走不动了,抱抱!”
李桑瑾朝荣泽宁敞开双臂,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也不怕吃成一个球。”
荣泽宁背对她,蹲下身子,一手拖住她的臀,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背上一带。
“你才吃成一个球!”
她趴在他背上,手臂圈着他的脖子。
“我身材好着呢!”
前凸后翘,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肉的地方,绝不多长一丝赘肉。
荣泽宁掂了掂身上的人儿。
她身材好不好,他自然最清楚。
“李桑瑾,你哪来的自信,嗯?”
他故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大腿,调侃她。
“那你说说,我哪儿身材不好了?”
李桑瑾手臂收紧,掐着荣泽宁的脖子逼问。
“你是有A4纸的腰,还是有马甲线?”
荣泽宁挑眉,声音含笑。
嘲笑她?
李桑瑾气呼呼地拍向荣泽宁的脑袋。
“A4纸的腰,那是病态美,至于马甲线,哼,我是懒得练。”
“那你倒是练一个我看看?”
李桑瑾狠狠瞪向荣泽宁。
“呵呵,原来你好那一口啊,荣泽宁!”
她忽地就想偏了,语气跟着发酸。
“你是不是碰过A4纸的腰,还摸过马甲线了?”
他停下脚步,站在楼梯口,微微侧过脸,对着她抵在他肩头的脸颊,轻轻呵气,嗓音格外低沉:“我喜欢摸有手感的。”
李桑瑾正准备拧向荣泽宁背部的手指,瞬间变得滚烫。
她松开烫得无处安放的手指,别过脸,瓮声瓮气骂了句:“臭流氓!”
“嗯,只对桑桑流氓。”
荣泽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补了一句。
李桑瑾的脸,红成了熟透的虾子。
这狗男人,不要脸起来,真当是什么话都信手拈来,天下无敌。
“走快点。这么点路,你都要走走歇歇,身体是不是太虚了点?”
李桑瑾扯开话题。
“我身体虚不虚,桑桑难道不清楚吗?”
荣泽宁说得暧昧不清,引人浮想联翩。
“桑桑是今晚还想再试一次?”
“荣泽宁!”
李桑瑾猛地死死捂住荣泽宁的嘴。
越说越没边。
再说下去,李桑瑾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荣泽宁闷笑出声。
他的桑桑啊,有时胆大包天,热情似火,有时胆小如鼠,规规矩矩。
不管怎样的李桑瑾,都叫他心动。
“再乱说,我闷死你。”
李桑瑾凶巴巴地松开一点指缝。
荣泽宁的唇,趁机吻过她的指尖,温软的触感,犹如电流,酥酥麻麻。
“把我闷死了,桑桑就会少了很多快乐,比如床笫之间的快乐……”
李桑瑾蓦地收回发烫的双手,作势打向荣泽宁的肩膀。
“荣泽宁,你再胡说八道!”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荣泽宁的嘴,说开车就开车。
最近是愈发猖狂,没皮没脸。
找机会,她非得好好治治他。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看把我们桑桑给急的。”
再说下去,他的桑桑,怕是真的要恼羞成怒。
荣泽宁稳稳当当地背着李桑瑾,拾阶而上,朝卧室走去。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徐叔等几个佣人,从一楼的柱子后面,探出脑袋,个个一脸姨母笑。
这下,应该是雨过天晴了。
“看什么看,赶紧去把厨房收拾了。”
徐叔轻咳两声,将几个年轻的佣人,一股脑儿往厨房赶。
荣泽宁将李桑瑾背到洗手间,将她放下。
李桑瑾的一双小手,攥着他腰间的衣服,迟迟不松开。
她这是懒毛病犯了。
荣泽宁拿起梳洗台上的牙膏,从情侣杯中抽出女士牙刷,往上面挤上牙膏,塞进李桑瑾的掌心。
李桑瑾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刷牙。
白色的泡沫,很快沾满整张嘴。
李桑瑾指了指梳洗台上的杯子。
真是懒到了家。
荣泽宁接了满杯的水,递给李桑瑾。
李桑瑾洗漱完毕,又缠着荣泽宁,将她抱到床上。
“荣泽宁,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刚躺下,李桑瑾就滚进荣泽宁的怀里,对着他的脸,又是亲又是摸。
她向来,懂得如何在给他一巴掌后,再给他一颗甜枣。
荣泽宁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她的眉眼。
“不是故意的?”
“嗯,你的脸,长那么好看,打残了,我会觉得很可惜的。”
荣泽宁的笑,还未徐徐展开,便听到——
“所以,你别再惹我生气,不然下次我会打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