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见陆曼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哭了,而且显然还非常生气,好像快要爆发了。
他一下子就慌了,赶忙解释道:
“小曼,你先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陆曼看向邱索,脸上还挂着泪珠,淡淡地说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是君子了?”
邱索连忙说道:“我刚才不就跟你说过吗,读书就要理解通透书里的意思,关雎中的君子与你的理解是有偏颇的。”
“关雎这首歌谣的背景你知道吗?是周武王打败了商纣王,发现商纣王之妻苟子姜非常美丽,就将其赏赐给姜尚,赞扬了姜尚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所以,这里讲的君子,是泛指有地位,有权势的贵公子,而窈窕淑女,也泛指有地位的女子,你看,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配得上君子吗?”
陆曼再次惊了,她自然是知道这首歌谣出现的背景的,但她却没想过,这诗歌里的君子竟还有这层意思。
可陆曼还是不服,问道:“那,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有地位有权势的贵公子,以后就会是了对吗?”
邱索十分坚决地说道:“那当然,将来,我一定要成为《诗经》中那样的君子,你相信我吗?”
陆曼破涕为笑道:“我相信,你是我见到的公子中最有才的人了,你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不过,你如果有一天成了那样的君子,你会不会……?”
“会,我一定会的!”邱索秒懂陆曼的意思,就是说他将来会不会去追求她。
陆曼只感觉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呼吸急促,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了,轻声说了一句:“我等你!”
邱索的心仿佛也颤抖了一下,眼前这个仙女般的女孩,自己第一眼看到她时,他的心就被她的美貌俘获了。
然后再听说她是一个奇女子,他就有了一股动力。
再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陆曼其实早已走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但他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而他自己只是一介白身。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年代,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他救了他们父女的命,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必须先努力跻身贵族阶层,才有权力去追求心中的这份美好。
这时,又听陆曼轻声说了一句:“就算你不能成为那样的贵公子,我也愿意。”
邱索想说,我当然也愿意,可现实是就是现实,这个年代的婚姻,不是你情我愿就行了的。
只得说了一句:“我懂你的意思,可是……”
话没说完,又被陆曼抢过了话头:
“邱索哥哥,你是想将来要参加科举考试吗?”
“嗯,我决定将来要参加科举,不过是武举,或许我能当个武官。”邱索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太好了,邱索哥哥,我想,你不管是参加文举,还是参加武举,都会一鸣惊人的。对了,武举明年三月就要开始了,你可要进行准备了。”
“啊?——明年三月就开始了?”邱索一直太忙,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这个时代一些关于武举考试的信息。
陆曼高兴地说道:“嗯,不过你放心,回到建阳,我就会把你的想法跟爹爹说的,爹爹一定会帮你的。”
“那就多谢小曼了,我也想过要请伯父帮忙,你先帮我问问他那就更好了,有了伯父帮忙的话,想必也容易得多了。”邱索赶忙回话道。
“放心吧,我爹能帮一定会帮你的。”陆曼开心地说道。
邱索心想,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真的很多了,要开医馆,要帮助邱江开好酒坊,还要准备武举考试。
现在是九月下旬了,离明年三月武举开始的时间也不久了。
管他呢,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同步进行就是。
一边与陆曼聊着,一边前往府衙,这段路竟也走得非常轻松,不到中午时分,他们便一起来到了建阳府城。
到了府城,陆曼坚持要先去看看邱索的医馆,陆远也只好陪着。
三人骑着马,最先到了医馆门口。
邱索刚下马,赛虎吠了一声就欢喜地朝着邱索扑了过来,仿佛已好久都没见过这个主人了似的,恨不得爬到邱索的身上去,亲昵得不行。
听到狗吠声,柳氏和邱江都迎了出来,见到陆曼和陆远他们刚刚下马,赶紧请他们进去做客。
不一会儿,又有一辆马车停下,柳氏又见到邱静兰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了。
见到大姑子,柳氏感到十分意外,也非常惊喜,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行礼见过大姐。
见到弟妹果然完全好了,邱静兰又免不了一阵激动。
邓宏富背着弟弟,只说了一声拜见舅妈,便跟着邱索进屋了。
看到邱索的医馆这么气派,邱静兰震惊了,一时都不敢迈步进屋去。
柳氏拉着邱静兰的手,一边问邓宏祥的情况,一边将她请进了屋里面。
邱索让母亲将姑姑一家三人先安置下来后,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去招呼陆远与陆曼兄妹了。
这里虽然以前是陆孝原的,但是陆远兄妹二人还真没有来过。
陆府的下人们在外面等着,陆曼和陆远跟着邱索他们进入了医馆之中。
柳氏忙前忙后,给客人们烧水泡茶,石头非常主动地坐到灶前,给灶洞中添柴烧火。
几人都是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这会正口渴了,正需要喝一杯热茶。
陆曼与陆原喝过茶后,在医馆里参观了一圈,看到了那幅还没有挂上去的对联和长生医馆四个鎏金大字。
陆远非常惊讶地问道:“阿索,这字写得真漂亮,敢问是何人所作?”
邱索笑着挠了挠头:“是我自己写的,再请漆匠和木匠制出来的。”
陆曼则偏着头,骄傲地看向陆远:“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邱索哥哥就是一个大才,字写得好,书也念得好。”
陆远露出了敬佩的眼神,没管陆曼而是对邱索说道:“之前我听小曼说过,说你的字写得非常漂亮,还说你会写曲子,写了一首什么明月几时有,我要看,这小妮子却始终不拿出来。你这字,令我十分佩服。”
“对了,这对联也是你作的?”
邱索点了点头谦虚道:“嗯,是我作的,一般般而已,能入得了三哥的法眼,我便很高兴了。”
陆远更佩服了,说道:“这对联写得太大气了,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虫,体现的正是这医馆主人的高风亮节啊!”
邱索泰然自若地道:“我开医馆本就不是为了发财,只是为了能让人少一些病痛的折磨。”
陆远伸出了大拇指,连说了两句:“佩服,佩服!”
说着给陆曼使了个眼色,对邱索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赶回家去,有时间,我与小妹会常来叨扰的。”
兄妹二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柳氏本要留他们二位一起吃了午饭再走,但外面还有那么多家丁等着,再说他们的父母也一定在家等得着急了,所以兄妹二人就婉拒了柳氏,并说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临走时,陆曼问道:“邱索哥哥,明天你能来我家一趟吗?如果你没时间,我来你这里也行,我想好了,去京城之前,一些要比赛的东西,我都想和你讨论一下。”
邱索想了想道:“小曼,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明天与后天,我估计都要出去,不过,只要有空,我就来你家里找你,你看行吗?”
陆曼无奈地点头,这才与陆远一起走出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