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建民现在要做的,一是要撇清与袁正初的关系,二是要尽量拖延时间,等邱索到来。
如果邱索来不了,那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邱建民站起身来,说道:“各位,你们听我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袁老爷。”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有见过我与袁老爷的人接触过吗?要不是老族长突然走了,我也仍然不会去找他们的。”
“但你们也不能因为他们说愿意听我的,允许老族长家人在这里办丧事,就断定我勾结外人欺负族人吧?再说,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邱建民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我能干出来那种与外人联合欺负族人的事吗?”
邱佳韩得理不饶人,说道:“这也难说,我们都知道,你因为在老族长主持下将你堂弟沉河死了,今年又差点沉河淹死你堂侄邱索,你对老族长心有怨恨这是不争的事实。谁知道你会不会勾结外人欺负我们的族人?”
邱建民一听,心中非常气愤,说道:
“你们可以喊吴队长,或者那个袁老爷进行对质,先问清楚,我认不认识袁老爷,再也可以问清楚,为什么他们愿意听我的话,或许是他们觉得我的人品好,在这村里他们觉得我最值得信任也难说。”
邱佳韩立即反驳道:“不管是看在你的人品上,还是你更值得他们信任,你与外姓走得更近就是不争的事实。而现在袁家要是入住到了这里,他的势力是有目共睹的,将来,你要是当了族长,姓袁的与你走得更近,拉拢你对付我们邱姓族人,我们该怎么办?”
“族人们,本来这袁家就像一只老虎般的存在,他们在这里就对我们是一个威胁,现在若是再选一个与他走得近的人当族长,我们还有活路吗?所以,谁更适合当族长,我想你们的心里都应该有杆秤了。”
邱建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来,真是自己没有这个当族长的命了。
见邱建民无言以对,邱嘉韩趁热打铁,说道:“我建议,先废除掉邱建民当族长的人选资格,大家的意见如何?”
大房的人纷纷响应:“对,邱建民没有资格当选族长,我们不能让一个与外姓人走到一起的人当族长。我们建议,由于时间紧,大家也不用选了,这里有资格当新族长的人,就只有一人,直接让他当族长就是了。”
二房三房的人虽然有意见,但也不好反驳,毕竟族规就摆在那里。
邱佳韩心里非常激动,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个族长,必须是德高望重之人,在座之人,好像还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了,那我就……”
“谁说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当族长了?”突然,议事厅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威严而又深沉,犹如是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门口。
只见邱索与邱悟二人同时出现在了那里,而说话之人,正是邱索。
邱索表情严肃,一步一步缓缓来到了议事厅中央。
说道:“我想知道,我大伯邱建民,为什么没有资格当选新族长。”
邱佳韩就又把他那一套说了,还说邱建民与外姓人不管有没有勾结,但就凭着他与袁老爷的人走得更近,他就没有资格当这个族长。
邱索冷笑道:“那要是老族长家的家产本来就是我大伯买下的呢?”
“什么?你是说那五千两银子是邱建民出的?这怎么可能?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邱索的话掀起轩然大波,现场没有一个人相信邱索的话。包括邱建民都不知道邱索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袁老爷,悟哥,麻烦你请袁老爷进来一下。”邱索对邱悟说道。
邱悟出去了,很快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了议事大厅。
邱索站到了袁正初的身旁,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现在这栋房子的主人,你们口中的袁老爷,邱定苏,你认识他吗?”
邱定苏立即说道:“邱索说得对,我爷爷就是将家产卖给了他。”
众人哗然,所有人都知道邱佳义将家产卖给了一位姓袁的大老板,原来就是眼前这位。
也是,此人浓眉大眼,留山羊胡须,体态丰盈,着华衣锦服,一看就是一个富贵之人。
只听邱索说道:“不瞒各位,老族长家的所有家产都是我委托他买下来的。”
“啊,是你?”
会场顿时开了锅一般,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邱佳韩自以为抓到了把柄,连忙说道:
“好,邱索你承认了就好,既然是你勾结外人欺负我们族人,那就与邱建民勾结外人欺负我们族人没有什么两样。”
“谁都知道你与邱建民的关系,你们是叔侄,说是父子也不为过。那就更加说明,邱建民没有资格当这个族长了……”
邱佳韩的话还没说完,邱索厉喝一声:“停!……”
声音一起,只见邱索目光如炷,眼神犹如一支利箭射向邱佳韩。
那气质陡然提升,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突然笼罩着整个议事大厅。
所有的人顿时鸦雀无声,看向邱索,竟会心生一种无可名状的寒意。
只听邱索一字一句地说道:“邱佳义当担族长十五年,为你们这些人谋利了吗?每年让你们交那么多的善款,他又为族里做了多少善事?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
“你们也不想想,他善事没做多少,恶事却是罄竹难书。就别说是他领着族人们欺负外姓人了,我们邱姓人自己被他欺负的还少吗?……”
说到这里,人群之中的邱定苏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邱索说道:
“邱索,你,你胆敢直呼我爷爷……老族长的名讳,今天这么多族人在这里,你,你还敢妖言惑众。”
邱索转过头来,阴沉着眼睛看向邱定苏,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淡淡地说道:
“看来,你们家这阵子的人死得还不够,你是不是也想去阴曹地府见见你的长辈们了?”
“嘶——”,几乎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邱定苏闻言吓得瑟瑟发抖,邱定灿则吓得脸色都变白了,忙求饶道:
“邱索,我大哥,我大哥不懂事,冒犯了你,请,请你一定高抬贵手……”
邱索看向邱定灿说道:“听说你还是个童生,看起来比邱定苏确实懂事一些,你爷爷死了,现在你们家是谁主事?”
邱定灿听邱索这样一问,一股尿意突然袭来。
难道邱索害死了他家三位长辈还不够,还要对新的主事人下手?
他吓得浑身颤抖起来,这会儿,他有点后悔自己争着当这个临时主事人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爷爷走了,我们几兄弟推举我为临时主事人,只是临时的,等找到了三叔和四叔,就由他们中的一人主事了。”
邱索再次目光扫向众人,威严地道:“我说话,不许再有人随意插嘴,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长辈,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这是族议,哪里容你一个毛头小子在这里吆五喝……”
邱佳韩的话音未落,邱索右手一扬,一枚细不可见,沾了麻药的绣花针飞入了他的大腿之中。
现在天还没亮,屋里也只有昏暗的灯光,所以邱索飞出去的这根针根本就没人看清。
邱佳韩脚一软,摇晃了几下后,一头栽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