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想起姑姑跟他说过,陆曼还是湖广省红袖会的第三名,不过他不知道什么是红袖会,就不解地问道:
“小曼,什么是红袖会?”
陆曼不解地看着邱索,仿佛在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见邱索一副认真请教的样子,看起来是真不明白,她还是解释道:
“就是家里长辈有当官之人,年满十二岁又未出嫁的女子,每年都可以参加的一次比赛。”
“参加京城比赛之人,都可以获得一百两以上的银子,第一名有一千两银子,要比赛舞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你没有听说过吗?”
邱索感到奇怪,在古代,不是都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吗?难道这个大盛朝有一些不同?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识字的,听说小时候还念过不少的书,难道母亲也是来自官宦之家?
想到这里,邱索问道:“倒是听说过,还听说你是湖广省红袖会的第三名,小曼,我想问一下莫非现在的皇帝不反对女子吟诗作赋之类的?”
“反对?为什么要反对?”这次是轮到陆曼反问邱索了。
在后来的谈论之中,邱索这才知道,这个朝代果然与他前世学的历史有一些偏差。
这大盛朝虽然女子不能考科举,不能当官,但还是提倡女子进行学习的。
只不过,也只有一些贵族女孩子才能享受到这项待遇。
因为普通人家,连男子都没有念书的机会,更别说是女子了。
据陆曼说,这红袖会每年都会举行。
大盛有十三个行省,每年的五月份,各省会自行举行红袖会,只有每个行省的前十名才有资格去京城参加比赛。
今年定在十一月二十日在京城举行,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到场观看。
而且还会比出名次,第一名称金袖,第二名称银袖,第三名称铜袖,第四到第十名都称广袖。
赢了的人会名声大噪,将来能嫁一个好人家,而且还对家里长辈的官声有好处,那是相当于有加分项的。
去年,就是一个叫金宛的女子获得金袖之名,赢了一千两银子不说,她爷爷金正科还由户部郎中升为了户部侍郎。
想到陆孝原年底将接替知府之位,估计陆曼去参加京城的红袖会,对她爹爹的升迁也有锦上添花的作用。
邱索分析,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女子科举,又要鼓励女子学习,那个什么红袖会,也就是皇帝鼓励女子学习而提供的一个比赛平台。
只不过这个平台的条件也实在苛刻,一是未婚女子,二是家里还要有人当官的才能参加。
邱索当然不能现在就答应陆曼,他还有这么多的事,医馆还没有开业,酒坊也没有建起来,还有大林村要处理将邱佳义的那些家产给大伯。
“小曼,最近我的事情太多,这红袖会我可能无法陪你去参加了。”
陆曼听后有些失望:
“邱索哥哥,你武艺高强,京城那么远,我还没有去过,要是有你保护我,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邱索突然想到,陆曼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准备比赛才对,可他却在浪费时间陪她练武,这要是她爹知道了,岂不会怪自己?
“小曼,你马上要去京城参加红袖会了,这阵子你还在跟我练武,岂不耽误你准备比赛了?”邱索自责地说道。
陆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邱索哥哥,其实,我对这次比赛没抱什么希望了,前段时间因为被蛇咬伤,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这会儿赶也赶不过来了,这次去京城,估计不被贻笑大方就不错了。”
听得出来,陆曼很遗憾。
也是,这么关键的时刻,别人都在抓紧时间备赛,她却躺在病床之上,邱索对于她这种落寞的心情也很容易理解。
不过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现在知道了,那就不能再耽误她的时间了。
“小曼,你什么时候启程?”邱索突然问道。
“爹爹给我定下的时间是十月初三动身,到时候三哥,还有一些家丁会陪着我去,所以我想邱索哥哥也能陪着我去。”
十月初三动身,今天才九月十四,离动身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那现在就更不能耽误了。
“小曼,我真走不开,不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更应该抓紧时间应付红袖会了,这武艺我暂时不能教你了。”
“不,邱索哥哥,你教我嘛,比起参加什么红袖会,我更喜欢跟你练武。”
邱索只好哄着这个千金大小姐道:
“小曼,你是今年湖广省的第三名,虽然因病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你的基础摆在那里,不能轻言放弃,等你回来之后,有的是时间练武。”
“对了,我们不是说好吗,除了我陪你练武,你也要教我识字那些的,要不今天就不练武了,我想看看你那些参加红袖会的本事,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邱索怕哄不好陆曼,连感情牌也打出来了。
果然,听邱索这样一说,陆曼又想到这邱索连什么是红袖会都不知道,肯定是非常想看她跳舞弹琴那些。
“好吧!不过你答应了我的,以后,你还是要教我练武的哦。”
邱索连连点头:“一定,我向小曼妹妹郑重作出保证,保证在你比完赛回来之后,好好教你练武。”
陆曼高兴地咯咯一笑,不再强行要求去练武了。
她先是回闺房换了一身行头,再出来时,让邱索顿时眼前一亮。
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仙女下凡而来。
只见她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裙上用银丝勾出几朵祥云,下摆上是一排海水云天图。
胸前用淡黄色锦缎裹着,露出迷人的曲线,长长的袖子上绣着淡蓝色牡丹,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没有音乐,陆曼就自己一边唱一边翩翩起舞。
“风未动,蕊已动,满园玉兰香气送。身似梦,明月涌,翠髻朱颜歌舞弄……”
是那种长长的音调,陆曼的音色很好,吐词也很清晰,只是那种每个字都要拖很长的音的曲子,邱索却是听得怪怪的。
但陆曼那舞姿真的是迷死个人了,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有如漫天轻扬的雪花,清雅却似凌波微步的仙子。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邱索看得都痴迷了,突然就想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一曲终了,陆曼得意地问邱索道:“怎么样,我跳得好看吗?”
“跳得太好看了,比仙女都好看。”邱索实话实说道。
“咯咯咯,邱索哥哥真会夸人。”陆曼害羞地笑着说道。
可邱索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陆曼不喜欢听了。
“只是你那歌,我听着不是很喜欢……,当然,你还是唱得非常好。”
邱索说出前半句,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赶紧又说了后半句进行弥补。
可陆曼却不干了。
“这歌是宫中的乐师传出来的,听人说,我还是唱得非常不错的呢。”
邱索赶紧接着自救,连连点头:“嗯嗯,我不懂,瞎说的。”
却又听陆曼说道:“邱索哥哥,其实我也不很喜欢这曲子,可比起其他人唱的那些,我也就更喜欢这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