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是小姑家的那个隔壁大宅子院前。
可显然是邱索想多了,这马车并不是来抓他的。
就见这辆豪华的马车上,一个女子被人抱了下来,那女子的小腿处,鲜血都染红了她的衣裙,而此时,那女子正在痛呼不已。
不经意间,邱索一眼就看清了那个女孩面容,正是之前在城外放风筝的那个女孩。
怎么回事?这年头难道也有车祸?
不是车祸的话,腿部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呢?
“快,小姐被蛇咬了。”
邱索正疑惑间,就听到有人一边下马车,一边朝着人群高声喊叫。
被蛇咬了?突然,邱索想起那个女孩放风筝的地方是一大片草地,有的地方还有很深的蒿草。
这时,屋里快速出来一个年轻人,约摸十六七岁,见到那个女孩的情况,不由得着急地问道:“小曼,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多血?”
“是被蛇咬了,五步蛇,小姐在郊外放纸鸢,不小心踩到了一条蛇,就被咬了。当时旁边有一个农夫,说那条咬小姐的蛇是五步蛇,五步蛇已经被我们打死带回来了。”一个丫鬟快速地说道。
“请郎中了没有?”
“少爷,丁贵在第一时间就去请郎中了。”一个家丁赶紧报告。
“去多久了,郎中怎么还没来?”那年轻人又问道。
那家丁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话。
少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喝道:“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我妹妹要是出了事,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那家丁这才说道:“三少爷,听人说,县里的郎中没几个能治好五步蛇蛇毒的,可能,可能丁贵很难请到人。”
“什么?”少年大怒。
稍微冷静一下后,又问道:“如果没人能治,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听,听当地那个农夫说,最多,最多能活半个时辰。”
少年身体摇晃了两下,一个不稳,差点晕倒过去。
他狠狠地甩了甩头,努力保持清醒,突然说道:“距离被蛇咬的时间过去多久了?”
“两刻钟了。”
两刻钟就是半小时,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也就是说那女子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再过两刻钟就没命了。
少年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快,你赶紧前往建阳府,通知我爹,我哥他们。刘管家,安排府里所有人,赶紧去县城各地遍访郎中,一定要将我妹妹的命救回来。”
那个家丁非快地骑上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往建阳府方向而去。
而那个刘管家,又派了一些家丁出去寻找郎中去了。
邱索终于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个女子是中了五步蛇蛇毒,看情形,也非常紧急了。
想到他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正好有那种草药,就打算上前为那女子治疗。
但他又想起自己现在正是被县衙通缉之人,这要是出面,会不会被县衙的人看到呢?
还有,小姑已被抓起来了,他还要打探小姑的情况。
一时之间他拿不定主意管不管这事。
很快,想到给她治疗的话,反正是在家里,就算有人想来抓人也一时想不到是他。
于是自告奋勇地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少爷,令妹的蛇毒,可否容在下看看?”
那个少年闻言眼前一亮,问道:“莫非你有医治之法?”
这时,邱索说道:“如果你们相信我,我应该有办法给她治好,但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而且得马上将她抬到屋里,不能让外人进屋。”
闻言,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邱索,见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这时,那少年问道:“请问你是?”
邱索赶紧回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上带着治这种蛇伤的草药。”
“你们要是相信我,必须赶紧让我给她治疗,否则就来不及了。你们放心,我们素不相识,我绝对不会害她的。”
那少年闻言,立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这位公子了,请。”
女子被抬进了屋,少年还命人关上了院门。
邱索连忙从背包里取出几株青草,对那个少年说道:“麻烦你赶紧命人将这些草药捣碎成药浆,那个姑娘,请你来搭把手。”
少年立即命人拿着草药进去了,又吩咐那个丫环道:“春兰,一切都听这位公子的安排。”
那个叫春兰的丫环赶快过来,问邱索她能干些什么。
邱索取出一条小布带,交给那个丫环,让她在将女孩的膝盖以下用布带扎紧。
这个年代,男女大防不可随意,只能由丫环碰触到女孩的身体。
丫环给女孩子扎紧后,邱索注意了一下。此时,那个女孩躺在床上,已经浑身大汗,在院外时都是大哭大吼的,此刻人已痛得没有力气呼叫了,不一会就晕了过去。
情况十分紧急。
有家丁将一条被打死了的五步蛇带过来了,很大,比邱索自己养的这条蛇都大。
此时,邱索也从那些人的说话中知道了眼前的女子叫陆曼,而那个少年是她的三哥陆远。
此时的陆曼,双唇紧闭,脸上凝固着非常痛苦的表情,没有一丝血色。
邱索又确定了一下被咬的时间和事情发声的经过。
今天是个大晴天,估计那蛇正在草丛之中享受日光浴,却因陆曼放风筝时,头看天上,不小就踩到了那条蛇。
而从现在陆曼昏迷的情况来看,确实至少过去两刻钟了。
留给邱索治疗的时间不多了,就让人快速取一些烧酒烧开,并将一小团棉花和一些布条放用开水煮一遍。
一盏茶的工夫,草药捣好了,那烧酒也烧开了。
邱索用一双筷子夹着那团棉花,用嘴稍微吹冷一点后,就直接去擦洗陆曼正在流血的脚踝。
很快,露出了两个牙印来,很深,流血的速度也不慢,这也就是才两刻钟,那陆曼就昏迷不醒了的原因了,毒性太强了,还有是失血过多。
邱索心中暗想,这陆曼还真是命大,刚好遇到了他。
他们要请的郎中到现在都没有来,如果要等那郎中过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随后,他教那个丫环拿着筷子夹着棉团,按照他刚才的操作不断地清洗伤口。
他自己则将煮好了的布条展开,让人取了一些捣碎了的草药放到布条上面。
再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昨天才配制好的金创灵。
那丫环不断地清洗伤口,可那伤口正一边洗一边流血,根本就洗不干净。
邱索要那个丫环让开一点,他将那金创灵快速地倒了上去,很快,那血就奇迹般的缓缓凝住了。
陆远在一旁看到这情形,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希望。
这时,邱索拿着沾上了草药的布条过来,突然快速地盖上那些草药,又迅速将布条扎紧。
再在上方又涂上一些草药,再取另一根布条扎紧,如此扎了三层,才停了下来。
刚忙完这些,就见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一进门就直接跪到了陆远的面前。
还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一边抽自己,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三少爷,小人该死,小人没用,小人跑了三家县城有名的郎中那里,他们一听说是被五步蛇咬了,全都不愿意过来……”
陆远皱起眉头,问道:“你没跟他们说是陆家的陆曼被蛇咬了吗?”
“说了,小的怎敢不说,但他们一听说是五步蛇咬了之后,都说什么才疏学浅,无力回天,另请高明之类的。真的,小的都给他们跪地磕头了。”
“但他们都说,他们也想来,但是来了也救不好小姐,让我不要耽误时间,而要尽快去另请别人。”
“找了三家都是这样,据我所知,这三家还是县城中最好的郎中,却都不愿来,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又怕耽误了少爷的决策,只得先赶回来向你禀报了。”
陆原看向了邱索,此时,邱索已经扎好了第三层药布。
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及时让这个人给妹妹治疗,要不然,只怕他自己现在比眼前的家丁都要更加着急。
现在,也只能期待着眼前这个少年了,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邱索又让那丫环取下了之前绑在陆曼膝盖下面的绑带。
慢慢地,陆曼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又过了两刻钟,陆曼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了,小姐醒了!”春兰非常激动地喊道。
陆远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飞快的跑到女孩的身边,问道:“小曼,你感觉怎么样?”
女孩的声音很虚弱:“三哥,我感觉好多了,还有点痛,但受得住,就是伤口有点痒。”
少年回过身来,正要感谢邱索,之前去请郞中的家丁过来了,说道:“三少爷,龚郎中,王郎中,邓郎中三人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