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高子君轻轻的为盛夏擦洗这身体,她将盛夏原本污秽的双手擦的干干净净,这已经是盛夏昏迷的第七天了,高子君刚开始在众人的安抚和自我安慰声中,还满怀希望的等待和期盼着盛夏的苏醒,而这七天的时间,将高子君的期望一点点的破灭,如今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盛夏真的醒不过来,自己就这样陪着她一辈子。比起前几日她歇斯底里的追问程之彬,如今的她依然已经沉着了很多,她越是这样,程之彬越是担心。
程之彬刚进来,就看到高子君那样认真,仔细的给盛夏擦着手,他走到高子君身旁,柔声说道,“子君,别擦了,你一天擦太多次了,你看,盛夏的手都快被你擦破皮了。”
高子君听罢,果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起盛夏的手,仔细的看着,“没有啊,我动作很轻的,啊?!还真的有些红了。”
高子君将毛巾放在盆里,一脸歉意的对着盛夏说道,“夏夏,疼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我给你吹吹!”说罢,又小心的吹着盛夏被擦红的手。
程之彬心疼又无奈的看着高子君,伸手按住高子君的手,“子君,你不要这样,盛夏一定会醒来的,我们大家都在想办法,你现在这样,万一盛夏真的醒来了,看到这个状态的你,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高老二,已经七天了,你一直说她会醒,可是已经七天了啊,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看着落泪的高子君,程之彬也无言以对,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盛夏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亦或者能不能醒过来,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用的手段也都用了,但是盛夏却连一点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身体也每况愈下,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开始往坏的方向去考虑,除了程之行,他一直坚信盛夏会醒过来,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守着盛夏,有一次,他甚至看到程之行对着盛夏说了一整晚的话,他不知道程之行到底说些什么,只知道那一夜程之行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有时笑,有时哭,好像真的在和盛夏聊天,又好像盛夏真的已经醒了过来,但自那天以后,程之行却更下体贴的照顾盛夏,只要有时间就往医院跑,哪怕只是短暂的来站几分钟,或者匆匆看上几眼,程之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能如此深情的对待一个人。
程之彬将高子君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子君,你要相信盛夏,只要咱们不放弃,她就不会放弃,你要坚强起来,才能给她力量,不是吗?”
高子君乖巧的点点头,任由眼泪打湿程之彬的肩头。
程之行推门而进时,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将手里的餐盒和鲜花放在桌上,调侃道,“作为一个有一定职业素养的医生,你这样以公谋私,你们院长知道吗?”
高子君看到程之行进来时,就已经松开了程之彬,一脸尴尬的推了推依旧抱着自己的程之彬。
“老四,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哈!”程之彬故意更用力的环着高子君,一脸得意的宣示主权。
程之行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盛夏窗前,娴熟的将盛夏的床摇起来,让她上半身能支起一点,然后又熟练的将盛夏披散的头发用头绳绑上,拿起刚刚高子君放在盆里的毛巾,拧干水,轻轻的给盛夏擦了擦额头。
“你们去休息吧,我陪着她!”
高子君经过这几日和程之行的相处,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疏离了,甚至因为爱着同一个人的缘故,两人还会经常讲些盛夏和自己之间的事讲给对方听,所以也更亲近了一些。
“身子我已经擦过了,理疗师早上已经给按摩过了,这是最后一瓶药了,一会你记得叫护士来拔针。”高子君边拿起自己的包,边交待程之行。
“好的,辛苦了。”程之行感激的对高子君说。
“喂!程老四,你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盛夏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
程之行无奈,略带孩子气的说道,“她是我的,只是你非要和我分而已!”
“切!”高子君嗤之以鼻,转头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说道,“对了,你岳父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你想想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夏夏这么久没和他联系,作为一个当了半辈子的刑警,盛叔早就已经起疑心了,所以,你最好想想,如果盛叔知道了,你该怎么应对,还有顺便也想想,你准备把自己埋在哪里!?”
“哈哈哈···”程之彬听罢,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几日他也见惯了程之行让高子君这样嘲讽到无言以对的局面。而且对高子君这种不怕死的行为还大力支持,抛开盛夏不说,能让一向自恃清高的程之行屡屡吃瘪又无能为力的人,还真只有高子君能办到。
果然程之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准备理会她,自顾自的忙着手里的动作。
高子君看程之行不说话,自觉没趣,拉着程之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