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盛夏正低着头洗脸,额头的汗液让她很不舒服,听到有人进来,本能的抬头,当看到眼前是程之行时,惊讶的张着嘴巴,迟疑了片刻,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刚才没进错,这时水泽正好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她又慌乱的去寻纸。
程之行本来愤懑的心情,在看到盛夏手忙脚乱的模样时,顿时消了一半,他抽了几张纸,递给盛夏。
“你····你怎么进来了?这是女厕呀!”盛夏边擦边问道。
程之行尴尬的撇了撇嘴,开口道:“咱们谈谈?”
“现在?······在这里?”
程之行无奈的看着盛夏,回身将门反锁,盛夏被程之行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出手去阻止,“程之行!你要干什么?”
看着盛夏对自己一脸防备的表情,还有握着自己手的样子,程之行又好气又好笑的开口,“我即使想把你怎么样也不会选这个地方吧!”
盛夏听罢,脸不由得一红,随即松开程之行,稳了稳情绪,“好吧,你说,你想谈什么?”
“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
听到盛夏的否认,程之行歪着头,盯着她。
盛夏被看的有些心虚,只好承认,“我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也不是要诚心躲着你,只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我觉得咱俩的交集只出现在工作中比较好!”
“尴尬?你我是夫妻,连床都上了,还有什么尴尬的?”
盛夏大囧,程之行现在对自己真的是张口就来,“我不是说了,那是个误会?不是让你忘记吗?”
“这种事儿说忘记就能忘记?你能这么快忘记?你是鱼的记忆吗?又不是在做梦。”程之行显然已经被盛夏的态度激怒,声音也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盛夏第一次看到程之行生气的模样,心下有些畏惧,同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生气,他本来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柔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程之行被气笑了,真是反客为主,现在的自己倒像个失了贞操的小女子,非要人家对自己负责任,“盛夏,别人都说你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吗?”
盛夏惊讶的看着程之行,没想他将自己堵在厕所,就是为了问这个,片刻后不再看他,继续用纸擦着额上的水渍。
程之行看到盛夏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有些着急,“盛夏,不要回避,都是成年人,我希望能明确各自的立场。”
“这个重要吗?”
程之行听到反问,更加恼火,“不重要吗?还是你觉得咱们现在的这种相处模式是正常夫妻应该有的状态?”
盛夏也有些懊恼,“这不是你所希望的状态吗?互不干涉,相敬如宾?”
“你觉得咱们现在还能互不干涉吗?”
“怎么不能?就因为睡了一觉?怎么?你是想要对我负责吗?没有必要!咱们都是成年人 ,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讲这种负责的话,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你觉得这很可笑?!”
“不是吗?我没有要求睡在一起了,就一定要白头到老,也没有因为将自己的贞操给了你,就要用婚姻的枷锁束缚你一辈子。我认为的婚姻,是彼此一定要有感情基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让步了呀?!咱们各自管理好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虽然做不到互相喜欢,但至少不应该互相伤害,你说呢?”
程之行听罢,有些抓狂,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盛夏!你觉得,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或者说一些想要对你负责的话,对你来说是种伤害??”
“我没说这是伤害!”
“所以,很简单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很难回答吗?”
盛夏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即使如此生气,他还是能将声线压住,理性而温和的问着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可是盛夏心里明白,自己没有哪一刻是不喜欢他的,但她心里在乎的从来不是他会不会对自己负责,而是有没有喜欢上自己,她从来不敢问出口,因为害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喜欢过!”
“喜欢过?”程之行仰头想向头顶的灯光,目光却不知道要落在哪里,喃喃开口,“现在不喜欢了吗?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公司内部要重组,外围竞争又这么大,你为什么···”盛夏想转移话题。
“不要谈国之,只谈咱俩!”程之行斩钉截铁的说道。
盛夏停顿片刻,迎上程之行灼灼的目光,“好!只谈咱俩!刚刚你已经问了我一个问题了,现在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讲!”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就因为···因为那一夜吗?”
“不是!是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真实想法,我也好决定咱们的未来!”
程之行此刻真挚的表情告诉盛夏,他是认真的,这也让盛夏顿时慌乱,她从来没想过程之行会和自己表白,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这样一个尴尬的环境下。她稳了稳心神,说道,“程之行,我只说一次。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如果你是认真的,请你保持这份认真,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回答你这个问题!”
程之行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盛夏,片刻后,说道,“好!如你所愿!从今天开始,咱们恢复之前的状态!直到你给出答案!”
说罢不等盛夏回复,转身离开。
盛夏懊恼的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作个什么劲儿,现在的状态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了他,一意孤行答应婚约,为了他,义无反顾只身国外,为了他,不顾艰险留在国之,到现在,终于等到他回头了,她却退缩了。是的 ,她害怕了,她知道程之行现在的示好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她和程之行表现的越恩爱,越像正常的夫妻,对张家兄弟来说,就像是一把砍刀,是他们收购和垄断国之的最大阻碍,只有让张家兄弟一直觉得他们的感情不合,程之行对自己也只是逢场作戏,爱搭不理,他们才会放下戒备,将矛头和火力全都对向自己,这样才能最终保全程之行在国之的势力。
盛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