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都去监考，办公室此刻一个老师也没有。
纪简和凌祈站在门后，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变化。
同时，纪简简单解释了事情的原委：“本质上还是从规则出发。”
凌祈点头，完全认同她的话，疑惑地问：“规则五不是说要相信监考老师，他永远不会欺骗你吗？”
“注意，规则上写的是‘他’而非‘她’，刚才我们遇到的监考老师是女性，所以她的话不可信。”
凌祈恍然：“所以，她让你去三楼，你反其道而行，来了五楼。
不过，万一办公室不在五楼呢？”
纪简语气淡淡：“我不是神，我所做的选择都是基于现实情况下的最优解。
真正的决定之后，其实是一片空旷，除了希望什么都没有。”
凌祈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将纪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的身上好似着绕一层微弱的薄光，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分隔开，那么近又那么远。
“纪简。”凌祈忽然认真盯着她，说出的话却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你就是我的神。”
纪简神情微微错愕，再次建议他去医院挂个号。
突然，她听到一道脚步声正朝着办公室逼近。
纪简食指贴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
她视线落到距离门口最近的办公桌上，上面有一把美工刀。
纪简缓抬脚冲办公桌方向迈了一步，伸手将美工刀拿在手里。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把手向下旋转。
凌祈站在门后，纪简对着门口。
若来人有恶意，两人直接给对方来个前后夹击。
幸好，进来的是他们熟悉的人。
他们的监考老师--宁延。
他的表情依旧麻木而空洞，仿佛死物。
看到纪简，宁延神色未改，语气淡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用的是“你们”。
显然他发现了躲在门后的凌祈。
纪简分明没有看到他的视线旁落，凌祈所站的位置又是他的视野盲区，他不可能看到。
除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办公室里有两个人。
纪简想到了监控。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宁延如何发现凌祈。
“老师，你知道怎么离开学校吗？”纪简开口询问。
凌祈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接。
宁延的表情如幽寂的死水，听到她的话，微微歪头，似有不解：“你们想出去？
即使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纪简有些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危险的难道不是学校吗？
见离开这条路行不通，纪简转而问起了其他问题：“老师，巡逻的是什么人？”
“他们是学生会的学生。”宁延道，“不听话的学生会被学生会带走。”
“那他们是人吗？”
很简单的问题。
宁延却沉默了，半晌，他幽幽开口：“是，也不是。”
纪简眸子微闪：“也就是说，他们曾经是人，现在变成了怪物？、
那么老师你呢？
是人还是怪物？”
听到纪简的话，凌祈猛然抬起头：她疯了吗？为什么这么直接？不怕惹怒宁延吗？
抬眸望去，凌祈和纪简的目光相撞，只觉得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睛能够看穿一切，审视的目光让他感到极不自在。
纪简的声音还在继续，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咄咄逼人：“二十年前，在这所学校发生了什么？”
宁延默然，麻木的脸上竟浮现一抹悲伤，空洞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诡异。
这个问题仿佛触及到他的封印，撕裂他身上麻木空洞的束缚。
他的五官逐渐扭曲，话语不受控的从嘴里说出来：“不要...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这样的人...”
宁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一片死寂。
他缓缓抬起头，七窍流血，浓稠的血液在重力作用下缓缓下流，落到他的身上，雪白的衬衫晕染猩红的斑点，像空洞的眼神里发着的幽暗的光。
倏而，宁延笑了。
嘴角僵硬的上扬，露出诡异又渗人的笑容，声音透着刺穿身体般的寒冷：“同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
他刚进门时说的话。
纪简眯起眼睛，暗地手里的美工刀藏在袖子里，面上不显：“老师，请问校志在什么地方？
我们班新一期板报办一期有关学校历史的内容，想借校志参考一下。”
宁延语气不容置喙：“现在是考试时间，板报内容等考完试再弄。
到时候你们去图书馆三楼看看，那里应该会有。”
纪简默默记下地点，随即又问道：“这一次考试还有几科？”
宁延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一共考三科，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十点结束。
身为学生，难道连最基本的考试时间都忘了吗？”
纪简讪讪笑了下，眼神示意凌祈离开。
离开办公室时，纪简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
十点三十七分，第一场考试已经结束。
“根据宁延的话，十一点进行下一场考试，我们先回去吧。”纪简道。
凌祈点点头，看向纪简的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纪简主动解释道：“刚才我无意间发现教室办公桌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几个老师的合照，其中就有宁延。
照片上面的时间是二十年前，而宁延现在的脸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凌祈瞪大眼睛：“所以你才问他有关二十年前的事？
宁延的反应也说明这座学校的反常和二十年前有关。
只要我们弄清楚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可以离开这间学校了，对吧？”
纪简语焉不详：“差不多吧。”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离开。
这只能算是一个突破点。
纪简找的另一个突破点在教室。
趁着时间还早，他们现在必须赶回去。
四楼，五班。
教室内不再像之前那般寂静，三三两两的团体聚集在一起。
其中，周池为首的团体人数最多。
当纪简和凌祈走进教室，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们或惊愕、或慌乱、或不可思议的望着两人。
周池瞳孔剧震，脱口而出：“你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