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别克车内的遮阳帘齐齐落下，车内顿时变得暗淡，些许光线从前窗风挡折射进来，照亮琼安娜的金色发梢，犹如晨曦里的一缕金光。
琼安娜让刘黎明小心，她按下开关，随着马达启动，商务车的座椅全部平倒，车内变出个大床房。
两人将毛毯平铺在座椅上，接着并排躺下。片刻喘气后，琼安娜转过身，拍了下平躺着的刘黎明，刘黎明也转身过来，两双眼明眸对望，刘黎明呼吸急促起来。
“道恩，你觉得安娜怎么样？”琼安娜话才出口，自己先笑了：“嘻嘻，这是傻话，你不必回答哈！”
“道恩，那日我们之间…嗯。此后我总是想你，你想过我么？”琼安娜笑着问道。
“想过。不过，我更多感到的是内疚。”刘黎明把视线投向天窗，安娜的凝视令他内心躁动，他要回避。
“我很抱歉，让你…有负罪感。我知道那个女孩，胡小蝶，她很善良。”
“安娜，没有负罪感，我只是内疚。那天的事扯不上罪，而且，我不后悔。”刘黎明眼光闪烁，扫过琼安娜最后重新定格在天窗板。
“嗯，我懂。负罪感是西方人的感受，东方人更受道德约束。”
“是的。罪可以用赎罪券买卖，无论是多大的罪，都能用金钱赎买。内疚不行，它只能被原谅，如果不被谅解，唯有两不相见。”
琼安娜的眼睛咕噜噜转动，她突然自顾自说道：“哎呀，有点饿了，我要吃点东西。”说着拿出盒糕点撕开外包，自己先咬上一片，又掏出一块，装作往刘黎明的嘴中塞去，笑道：“道恩，你也吃块嘛。”
刘黎明想要躲开，伸手捉住琼安娜的手腕，顿觉手腕柔嫩丝滑、手感温润，似有一股电流击穿刘黎明的身体，他顿了顿，慢慢接过饼干，轻轻一口咬下，满口“软糯香甜”。
琼安娜问道：“道恩，在梦狩场，你是如何辨别方位？”
“草海里凭感觉；山地找树根观察，也凭感觉；荒原里我靠闻气味，道理说不清，差不多也是凭感觉。”
“我怎么不记得还有嗅觉！是我都忘记了，还是别的什么呢？”琼安娜皓齿开合，转眼吃下几块饼干。
“这应该是梦狩场的秘密，我指的是它的设置。在12岁之前，我辨别方位主要靠运气；自从那年触摸到球体，我突然就有了嗅觉感。”
琼安娜“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我猜测，光球是梦狩场的控制中心，触摸也许是开启嗅觉的开关。”
琼安娜眼珠转转，突然出手弹了下刘黎明的额头，恶狠狠说道：“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要阻止我触摸光球？”
刘黎明看着琼安娜，很认真说道：“我那时感觉不好，总觉得哪里不对。也许我怕丢掉你，遇到你太不容易了，因此才要阻止你。今天我们如果闯关成功，你试试触摸光球，我很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刘黎明继续说道：“梦狩场必然有很多设置，也许是在保护自身。我怀疑每人只有一次触摸光球的机会，以后除非得到了它的允许，强行触摸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琼安娜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嘻嘻，那我更要去试上一试。我等不及了，道恩，我们开始吧！”
刘黎明笑着说道：“不急，一切按计划行事。安娜，我们要先易后难步步为营，狩猎场的秘密有很多，步子大容易摔跤。”
琼安娜拍手笑道：“嘻嘻！好吧，我不管了，听你的，一切由你安排。”
“好，这次我们目标是触摸光球。对付狼我好像有新感觉，一切见机行事，只要配合默契，对甩脱狼我很有信心。”
琼安娜眼珠子忽忽转动，突然笑道：“道恩，要是遇到两只野狼怎么办？”
刘黎明一时语塞，想了片刻说道：“哦，这个嘛，凭我多年感觉，好像概率很低。真要是遇到，我们就认挂，重来咯。”
两人再次并排平躺，盖着琼安娜准备的毛毯，一左一右准备入睡。刘黎明看了眼智能手表上的时间和心率数字，将粉色安眠药片放入口中，随即沉睡进入梦乡。
金光在刘黎明的眼前一闪而过，他感到自己正在飞速下落，还来不及想，身体已经跌落在草海上，身下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草海，他现在是头牛，一头灰色的小牛。
几条草叶向灰牛的身体卷来，灰牛扭转牛头，张嘴扯下草叶开始咀嚼。
灰牛探出头，团团扫视天空，不远处又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刘黎明看清方位，起身摸了过去。
琼安娜看清自己是只小白羊时，灰牛已经来到她的身旁。两人偎依在一起，任凭身体被草海淹没，他们相互扯下爬上身体的草叶，放在嘴中慢慢咀嚼。